“哼,你爹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邹栖梧不经意间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裴府的方向,然后才继续接着说道。
“还记得你老爹曾经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不攀富贵家,不嫌落魄人。”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要来的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尤其是对于裴家这种世族之家……”
“就算他们已经被开国之初的几任皇帝打断了脊梁,但世家积蓄的底蕴在短时间内还是不容小觑的。”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丫头虽然听不太懂自己父亲的话,却知道这是对方在教授自己为人处事之道。
在如今这个年代,十五、六岁的女孩其实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甚至于为人父母的年龄了。
小丫头是因为邹栖梧的宠溺才没有那么早嫁人,可该知道、该了解的,她其实都已经明白的一清二楚了。
“爹,你是说他们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尽管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可是小丫头深信自家老爹的判断。
“呵,可能?那是必然。”
声音再次停顿了一下,邹栖梧的脸上闪过一缕嘲弄。
“别人或许不清楚裴家衰落的原因,但你老爹我可是亲身经历了二十年前的那场‘祸乱’。”
“况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裴家永远不再有崛起的可能,于你我这种商人而言又有什么影响呢?”
“如果能用些许的钱财换来一份价值千金的友谊,或是未来的某种安定,在你爹我看来都是值得的。”
钱财积累到邹栖梧这种程度之后,他所考虑的已经不再是财富的增值了。
比起那些账上数字的增加,邹栖梧如今更重视的是身家性命的安全,以及未雨绸缪将来可能发生的一些横祸。
毕竟从古至今,凡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又有多少是能落得个好下场的呢?
“那爹你这次来潭州,只是为了看看这户人家吗?”
小丫头只是有些单纯,而单纯不是傻痴。
往年的时候,自家老爹都只是偶尔经过潭州的时候,才会来找这家的老爷子喝个酒、聊个天的。
然而这一次却不同,自家老爹分明是放弃了一笔即将谈成的大买卖,特意跑到潭州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来的。
小丫头觉得以自家老爹的性格,这其中肯定还隐藏着自己不知道的隐秘。
“当然不是,你觉得你老爹有这么闲吗?”
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终于完全从宿醉中恢复过来的邹栖梧笑了起来。
“爹这次带你来潭州,是为了带你去见一见爹的恩人。”
“他原本已经消失匿迹了接近二十年,却没想到原来是隐居在潭州这个鬼地方。”
“这次好不容易才得到他的消息,正好让他帮月儿你看看面相,看看未来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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