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乡县,衙门的大堂上。
“老孙,你刚刚看见县令爷的脸色没?”
“那真是难看死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脸色那么难看。”
轻轻碰了一下站在自己身边的孙县尉,老赵小声的和对方诉说着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
“我又不瞎,自然是看到了。”
很直白的翻了个白眼,孙县尉同样小声的吵老赵嘀咕了一句。
“明明都已经把小法师带回来了,可他的脸色为什么还这么难看?”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小法师好像是咱们县令爷的弟弟吧?”
“就是听说关系不怎么好,县令爷一直想把他带回家认祖归宗,结果都被拒绝了。”
听到自己两位上司小声的议论,其他的差役们也纷纷凑上前来,开始议论去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
“还能怎么着?估计又是咱们县令爷的‘大爷做派’惹到小法师呗!”
一个明显看不惯裴弘种种大家公子做派的差役如此说道,结果却迎来了孙县尉一句恶狠狠的眼神杀。
“你小子给我闭嘴!那是他们的家事,和我们无关。”
“别忘了你上次说这话被县令爷听到,差点饭碗都没保住的事吗?”
语气严厉却又透露出关切,孙县尉着重的交代道。
“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就行了。”
“待会儿等小法师出来之后,他说什么咱们做什么,别管他和县老爷之间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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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县衙的后门处。
“你刚刚说那话有些过分了。”
站在裴文德的身后,邹栖梧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叹息道。
一旁的张楚生和月儿虽然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能够看出裴弘在离开之前,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应该知道,救济灾民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事情处理好了,这只是他身为一方父母官的职责。”
“可要是万一没有处理好,这会成为他以后晋升的把柄,大大限制他今后的仕途。”
闻言,裴文德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邹栖梧,表情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漠然。
相反,裴文德现在的心情似乎比之前更加愉快,就连神色都显得轻松了几分。
“可他终究还是同意了,不是吗?”
晃了晃自己手中那块象征着“县尹权利”的腰牌,裴文德略带调侃的反驳道。
“仕途和救灾,从来都不是什么二选一的单项选择。”
“或者说,仕途上的晋升,其实是为了更好的治理这个病入膏肓的国家。”
“如果裴弘不能明白这一点,那么我与裴家或许真的没有什么缘分了。”
面对这一世的亲生家庭,裴文德的态度一直都是十分矛盾的。
拥有诠释成人思维和想法的他,很难接受一群他眼中的“陌生人”成为自己的家人。
而如果这群“陌生人”还是那种把私利凌驾于他人的性命之上的存在,完全不符合裴文德三观,那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裴弘虽然很不看好裴文德的做法,却终究还是将自己手中的权利“借”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