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郭业联盟新开的钱庄,叫做五德钱庄。
长安城总共一百一十坊,两个市。所以,五德钱庄总共开了一百一十一个分号。至于总部,就只和长乐坊大钱庄的总部隔了一条街,很有一些针锋相对的样子。
五德钱庄的东家里面,要说谁最关心这桩生意的成败,那就得说是岑文本了。
没办法,他的实力最弱。
和李泉签了那个合约之后,只要钱庄亏损两成,他投入的那些钱就算完了。继续亏损,他就得变卖家产,弥补李泉的损失。
假如亏损到了五成,那堂堂的中书侍郎就不名一文了。
“乡亲们快来看看呀,上好的琉璃盘,琉璃碗呀,不用您买,只要存钱就能拿回家呀。存一百贯钱得一个琉璃盘,您就是买都没有这么好的价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只要来我们五德大钱庄存钱超过一百贯,所有琉璃器皿五折!”
“开业大酬宾,存钱过十贯,免费赠送琉璃球一个!多存多送!”
伙计们敲锣打鼓,喊得嗓子都哑了,结果呢,来的客人却是聊聊无几!
岑文本像个急猴子一样,在五德大钱庄门前来回走动,不停地催促,“大声点!大声点,没吃饭是怎么着?”
“别光在咱们门口喊,其他街上也要去。最好到长乐坊大钱庄门口给我拉人!”
“都精神着点,怠慢了客人,我唯你们是问!”
正在这时,街边走来了一伙人,却原来是五大士族的家主、勋国公张亮,以及齐王立佑。
张亮老远就听见岑文本在那吵嚷不休了,皱眉道:“岑侍郎,还请自重身份,堂堂的中书侍郎,如同市井村夫一般叫嚷,成何体统!”
“我这不是着急吗?咱们这么大笔的钱财投进去,怎么就没啥客人呢?”
“您怎么那么糊涂呀,咱们这是钱庄,又不是酒肆,怎么可能整日里宾客盈门,那也太夸张了!现在客人少,很正常,完全正常。”
岑文本这才顾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在下没做过生意,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受教了!受教了!既然如此,咱们去店内叙话,边喝边聊。”
几个人刚要迈步往里走,有个伙计拦住了去路,道:“勋国公,小的有件事想跟您说。”
“你是何人?”
“小的就是这五德钱庄的伙计,名叫钱大开!”
张亮一皱眉,道:“你不是五大士族的人?”
“启禀勋国公,小的原来是长乐坊大钱庄的伙计,后来五德大钱庄用二十贯钱一个月,把小的挖了过来。”
“原来如此。那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呃……以前咱们这种情况算正常,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非常不正常!”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咱们的条件太优厚了,粗略算来,琉璃器皿算是打了个对折。这么便宜的事情,往常就得被人踏破门槛子。但是今天,不温不火,有古怪!”
张亮道沉声:“这都是你的猜测,做不得准的,退下,休要乱我军心。”
钱大开不卑不亢地说道:“小的每个月拿你们五德大钱庄二十贯钱,可不能光拿钱不办事。我敢肯定,长乐坊大钱庄那边是出了反制措施,您最好还是去看一下!”
他这话刚说完,就有两个伙计垂头丧气地从街那边走来。
也真难为岑文本那么大岁数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两步并作一步行,来到了那两个伙计的近前,道:“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去长乐坊坊钱庄门口拉人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唉,您是不知道呀!长乐坊大钱庄的门前,被围了个人山人海,根本就挤不过去呀!”
“你们怎么那么笨呀,挤不过去,就在外面喊!我就不信了,咱们让了这么大的利,就没人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