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聚友赌坊,是李元剑的主意。
不过光凭他自己可办不到。长安城的达官贵人多如牛毛,一个武连县公还真不算什么。
最终他找到了薛万彻和丹阳公主的独子薛可意合伙。可以说,这个赌坊能开起来,主要是薛可意的功劳。
每个月大把的钱财拿回家去,薛家对此当然是乐见其成,与李家结成了通家之好。
不过很显然,随着薛可意的死亡,两家很快就要从通家之好变为生死大仇了。
薛可意是被吓死的。
郭业只是报了个名号,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让人家担这个责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再说了,那可是秦王,就算天大的案子陛下都会帮他遮掩。别说这次他明显占理了,就是不占理陛下也得想办法给他找出理来。
不能怪郭业,那该怪谁呢?
薛万彻和丹阳公主就这么一个儿子,爱若珍宝。总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吧?
当然就得怪在李元剑的身上。
他们不会考虑是自己儿子的心理素质太差,更不会想是自家儿子的身体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李元剑的错!
要不是李元剑勾着开这个聚友赌坊,薛可意怎么会犯了朝廷的王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又怎么会被郭业吓死?
再说得诛心一点:一起开赌坊,我儿子死了,你却安然无恙,这说得过去吗?我薛家绝后了,你李家凭什么不绝后?
所以,李家会遭到薛家最严酷的报复,那简直是一定的!而且,可以预见的是,李家绝对顶不住这场报复,弄不好就会家破人亡!
李元剑心思电转,很快就想清楚了此事蕴含的危机。
他暗忖道,这事一出,我李家就算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想要扭转的话,唯一的办法,就是祸水东引,让薛万彻去恨另外一个人,让那个人去承担武安郡公的怒火。
这个人最好的人选就是——秦王郭业!
想到这里,他忽然跳起来,扯着脖子嚎道:“你别走!打死我我也不让你走。你把薛可意打死了,这事咱们没完!”
“啥?我打死的?”郭业当时就脑袋一蒙,道:“开什么玩笑,我可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就是你打死的,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休想抵赖!”
然后,他又恶狠狠地对众人道:“咱们和秦王一言不和,当场动手。秦王那是战场的猛将,我等如何抵挡得了?他一拳打薛兄弟的太阳穴上,把他打死了!你们都看见了吧?”
“看见了!看见了!就是秦王打死的。”
“依我看呀,这是误杀。秦王未必想下死手,只是可怜薛公子弱不经风,如何受得了秦王的手段?真是时也运也命也。”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秦王千岁,这场官司你就跟我们打了吧!”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我们可不怕你!”
众人纷纷附和,眨眼间,郭业就成了杀人犯。
大家伙没法不附和,薛万彻的脾气可不好。薛可意死了,这些在场的帮闲能说没责任?李元剑怕薛万彻报复,这帮人更怕!
唯有把罪魁祸首说成秦王,大家才可能得逃活命!
不是我们护卫不周,是敌人太强大了。人家连突厥和薛延陀的可汗都能生擒活拿,我们这两下子纯属白给呀。您有种去找郭业的麻烦,别欺负我们这些废物。
这伙人的心思并不难猜,郭业很快就想明白了。
不过,明白可是明白,如何解决他却没有什么好办法。在场之人众口一词,这年头又没啥高科技手段,怎么证明薛可意是被吓死,而不是被自己打死呢?
李元剑当然不会给他考虑的时间,道:“秦王千岁,打我们肯定是打不过你。现在您要么把我们全部打死,要么就束手就缚和我们打御前官司。何去何从,您自己选一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