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后,兴奋不已的刘嘉下车伊始就喊了几个护兵在且兰城查看城防、清点器械、了解民情,又询问了先期到达的严颜将军和早在此地守卫的高沛将军的一些情况,终于对这里的战事有了一个大至的了解。知道了目前侵犯益州南部的叛军共有四股共约七万四千人,他们分别是:</p>
东边交趾过来的反叛者山越人,为首的叫沙摩柯,人数大约一万;</p>
本地由于山越人叛乱带动起来的南蛮人,为首的叫金环三结元帅,人数三万;</p>
当地汉民,为首叫董杨,这些人也是被形势所逼而反的,人数约九千人;</p>
南方一些小国的趁火打劫者,为首者叫兀突骨,受这些叛乱者的利诱和鼓动而参加,人数约二万五千人。</p>
而且兰城里的守军只有二万四千人,分别是高沛带来的八千援兵;严颜带来的一万人马;刘嘉手下泠苞的三千人以及原来城里的守军与收容的一些溃兵。</p>
不过让摩拳擦掌的刘嘉非常意外和气愤的是在刘嘉外出了解情况而不在太守府的时候,孟光、严颜、高沛、泠苞、法正等人就已经议定了作战方案,他们甚至没有通知刘嘉,就开始行动了——看来他们还是把刘嘉当孩子,认为只要他的老师参与了,刘嘉知道不知道这些军事行动都不重要。直到刘嘉看到士兵在城外强拆民房、驱百姓进城的时候,通过追问孟光才知道他们已经确定了依托城墙拒敌于城下与叛军长期对峙的方案。</p>
刘嘉心想:“操,真的撇开我了?亏了不是喊的张任那家伙来的,否则的话只怕更糟。”</p>
刘嘉可以说是一个军事盲,听了同样是军事盲的孟光那一知半解的介绍,虽然不能明显地说出这个方案的好与坏来,但总觉得这么当缩头乌龟不是可心的事。</p>
因此这一天,趁几个人在一起商议怎么安排春节防卫时,他有点不自信地朝泠苞问道:“我们这么龟缩于城里是不是太胆小了?这么被动挨打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p>
严颜一听,也不等泠苞说话就连连冷笑道:“嘿嘿,你小孩子懂什么?三公子以为这是过家家?你知道叛军多少人,我们多少人吗?胆小!笑话,我严某什么时候胆小过?我们率二万多临时拼凑的部队能挡住叛军就很大胆了。我们现在几乎说是孤军奋战,而本地叛军随时都可能支援。能说孤军守城的我们胆小?三公子难道以为蛮干就是英雄?”</p>
敢情这“胆小”二字刺激了在战场上纵横几十年的老将军了,因此也不顾自己是下属的身份反驳起来。</p>
本来刘嘉说话的意思也只是为了提醒这些官员一下,让他们在商量事情的时候也要注意一下自己这个太守一下,不想被严颜一阵抢白。</p>
虽然心虚,但想到严颜受自己节制,刘嘉真的有点不舒服了,他心一横地说道:“叛军虽然有七万多,但又不是同时来,我们集中兵力攻击叛军一路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可能?”</p>
“攻一路?攻谁?三公子派多少人马去?现在三路叛军中最少的一路是董杨,他们也有九千人,要打痛他而不损失我们的力量,我们至少派一万八千人马去。如果去了这一万八千人,就只剩下五六千人守城了,一旦外去的人马被他们拖住,凭剩下的六千人怎么守城?三公子想过没有?嘿嘿,要是仗有这么好打还要我们这些将军干什么?”严颜继续理直气壮地说道。</p>
高沛也在旁边帮腔道:“法参军与三公子一样,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我们二万人守城都只能勉强应付,怎么还能逞匹夫之勇而出城与叛军死拼呢?”</p>
刘嘉连忙朝法正看出,见他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一动:难道他也有此意?</p>
想到这里,刘嘉反而自信起来,他说道:“正因为我们守城困难,就更应该迎击出去。他们四股叛军分成三路,难道他们之间配合的真的天衣无缝?只要有轻敌冒进的部队,我们就有机会。大的打不了打小的,战争本来就没有什么是一定的,如果没有冒险哪来以少胜多,也哪来背水一战呢?”</p>
孟光见刘嘉似乎有点跟严颜铆上了,而严颜等人则一幅不屑一顾的神态,连忙扯了刘嘉一把,装着生气地语气说道:“太守!打仗稳字为先。我们上次已经商量好了,只要我们坚守且兰城不出,全心全力守城就可能确保城池不失,时间一久叛军一定撤退不可。孝直,那天你不是同意了吗?”说到后来孟光忙向法正递眼色,希望他能帮自己劝刘嘉退让一下。不过他说话的时候还是称呼刘嘉为太守,话也格外说的重一点,也就提醒其他官员跟刘嘉说话的时候不要太过分。</p>
严颜听了孟光的暗示就哼了一下,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眼睛望到其他地方去了;高沛则宽容地笑了笑;泠苞则不置可否。</p>
不想法正则说道:“正认为太守说的有理。我们现在完全有机会,也能吃掉叛军一股!”</p>
“啊——”刘嘉欣喜地说了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