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笑了,心情顿时轻松下来。
皇帝提起笔在后面加了两个字“可用”,便问拈花:“这下爱卿可以说了吧?”
四个大字:人心可用。
拈花看了又看,叹道:“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既然如此,又言‘可用’,可见圣上高瞻远瞩,非微臣所能查明。”拈花的话里,分明是对朝堂上高俅受到不公对待的讽刺!带兵出征啃了块硬骨头,没想到肉让别人动动嘴吃了!
皇帝一愣:“朕要你说字。”
“一捺侧锋落风霜,一笔卧钩画凄凉;一横中锋担秋雨,一竖剑锋立斜阳。陛下这四个字,让微臣看到了四个情景,真可谓‘字里有画,字里有诗’啊!”拈花感慨道!
这不是赞叹,因为他描述的情景都是伤心人才会有的。
皇帝尴尬地笑了下,望望柳云飞。
“长横恰如劲风吹,斜点细雨紧相随,卧钩弯月高空挂,三竖壮歌征夫泪。”柳云飞心一横:你不是想听赞歌吗?我偏不说!你分明是个昏庸的皇帝,还以“圣明”自诩!
皇帝摇头,微微皱眉:“朕知道你们满腹牢骚,朕偏不怪你。高俅,你看呢?”
你们,牢骚,朕,偏不。这几个字咬得很重。
“回陛下,请恕他二位童言无忌之罪!臣只看到‘用心’二字:一笔长横写端庄,一笔长竖费思量;一笔斜点书壮志,一笔卧钩画狂放。臣知道陛下本是要嘉奖臣的,只是臣办事不利,枉费了陛下的苦心,请陛下治罪!”高俅说完“噗通”跪倒,连连顿首!
“哈哈哈,不愧是朕的周勃,能替朕分忧,甚慰朕心!”道君皇帝赶紧扶他起来。
只是两句话,高俅激动地叩首:“谢陛下隆恩,臣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臣愿肝脑涂地,报效陛下的知遇之恩!”磕了好几个头才起来。
皇帝看看柳云飞,叹口气:“其实太尉替你们请官的奏折,朕早看到了,也知道两位爱卿都是忠诚的志士、耿介的仁人。朝堂上你们也都看到了,朕有时候也是不得已啊!”
“这几个字,是朕写了送给太尉的,你们都说:一捺侧锋如风,一横中锋是雨,一点回锋像泪。还有那长横、斜点、卧钩,也不过是情景所化。朕的心境,便是你们看到的,朕身为一国之君,又是几个儿女的父亲,一肩担着社稷,一肩挑着家事,朕心甚忧!因此这字里面,有风雨,有狂放,也有泪。”
皇帝说完,背着手站起来,望向远方!
高俅赶紧说:“臣无能,没能为陛下分忧,求陛下治罪!”
“好,先说国事,你此次前去大荒山,折损官兵到底多少?”
京城禁军纪律涣散,行动迟缓,多年未经战阵,因此被宋江两番伏击,失散不少,尤其是大荒山下那一仗,死伤甚多,虽然三路都退兵了,都是江湖人士相助的功劳,高俅之前没提,朝堂上便因此被抓住把柄。
高俅奏道:“臣统率大军剿匪,前去征进,没有全歼贼寇,非不效力,一者是天寒地冻,军士不伏水土,患病者众,二者是猝然遇袭,虽全力御敌,终有闪失,计有十损二三,臣见军马艰难,又宋江招安心切,因此送密信给陛下,收兵罢战,各归本营操练。臣所言句句属实啊,陛下!”
皇帝点点头:“你一片忠心,朕都知道。你送密信,让朕招安宋江,朕也知道你的苦心,为国求才心切。只是你让朕给你女儿赐婚,你可知道朕的女儿也是年方及笄,尚未婚嫁?谁能给朕的女儿赐婚?”
高俅愕然,谁有资格给帝姬赐婚?!谁敢给皇帝的女儿说媒?!只能是皇帝自己嘛!
柳云飞更是吃惊,怎么话锋突变,扯到赐婚的事情上了?!他想起之前拈花的事,手心里捏了一把汗!
逃婚?!<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