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我为他斟满酒,举杯说道,干杯。
锵…清脆的碰撞,碰撞出许多不该有的感情。喝酒误事,当真如此。
只是两个自控力甚好的人,若不借助些酒劲,又怎会彼此靠近。
不消一刻便是子时,转瞬便是庆历三十八年了。我借故离开,子时将近才归,我引了他的手,带他到了院中间,让他闭上眼稍等片刻。
招呼了香茗过来,刚做好准备,宫里的烟火就放了开。我和香茗也连忙点上引子,轻拍了闻人玉,让他睁眼。我嘴角满满的笑意,看着我的大作。不经意间发现他就那么目不转睛看着我。
我愣住了,他双手一抄,将我纳入怀中,直接吻住我的唇,不似之前渡酒那般,这次是深深的亲吻着,温情而认真。透过半人高的烟火,隐约看见香茗那丫头躲在门后捂着嘴偷笑,朦胧不清。
仿佛察觉到我的走神,他重重的咬了我的下唇一下,好似惩罚般。
就在这样一个庆历三十七年迈向三十八年的飘雪天气,在烟火的包围圈里,我又一次和闻人玉拥吻了,无关救赎,只为不辜负这一场风花雪月。
烟火是我从先生那偷拿原料自己配的一些小型烟花,形状虽小,但数量较多。本是想和香茗放来玩的,如今却将我们紧紧的圈在了一起。
想来也终有燃尽的一日。
他弯下腰,将脸埋在我的发间,好似深深嗅着,说道,这是我见过最盛大的烟火,没有之一。
我伸手环住他精细的腰身,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突然的就好想亲亲他,莫非是酒足饭饱思yin yu,须要及时斩断这些无须有的情绪才好。
他放开我,望着我但笑不语。他说,那我也还你一场。说的满负深情,只是,闻人玉,我予你的你都一一还了,或今日或他时,那我若是不付出,是不是我们之间就没有关系了呢?我又何尝需要你还。
他的大手落在我的腰间,一紧,带着我凌空而起,以一种与漫天飞雪相反的轨迹。
我们落身在屋顶,他将我圈在怀里,不让风霜侵染了我,虽不是我亲手为你燃放,但我与你共赏,与你一起守了岁,过了年,想来这庆历三十八年你都是要与我拴在一起了。
我回过头,仰起脸,想问他这是为何,可他都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直接压了过来,把这满天烟火当成了背景,他的舌尖玩弄般划过我的唇角,描绘着唇形,由浅入深,辗辗转转终是和我的舌纠缠在了一起。他不知我曾偷偷睁开眼,看着烟火在他脸上打出流光溢彩的颜色,煞是好看,煞是迷离。我在心里悄悄问自己,这人会是良人吗?我可以为他为自己放纵一回吗?仔细想来,他也是很好的,容貌,身份,地位都是上上之选,只是在与虎谋皮,筹划着这个江山罢了,我又何尝不能陪他共一场风雨,以天下为局,赌一场呢。
或许总是需要一个能欺骗过自己的借口才能真正的心安理得放纵自己。只是我不懂。有时候那人牵着你的手,不是为了温暖你,而是为了温暖自己。有时候那人亲吻你的嘴唇,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着爱,只因这举动应情应景。偏偏有些人傻傻的以为那万千景物是你二人的背景,最后却是明白,自己生生做了那人眼中万千景物的背景,徒劳的把别人的寂寞当成了情根深种。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闻人玉,这场大雪我尝试着把心交给你,但兜兜转转,此生你终是辜负了。
那日我以为会将自己交给他,可最终他也只是紧紧拥着我。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只能说后来看待这结果,看着看着也就觉得本来就该这样。他不予我一夜春宵,予了我世世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