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飞机快速下降高度的时候,夏新生才被颠簸醒来。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旁边的少帅还在专注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夏新生在里侧,看不到外面的情况。身后猛子正一脸警惕的看着周围。夏新生右手伸进大衣里面,扶着椅背站起来伸着脖子朝窗外看看,等到看见满地的灰布红军服才放松一些,坐下来继续憋着嗓子眼。
好不容易熬到飞机落地停稳,机舱门打开,见远处副主席施施然走来,夏新生再也忍不住了,夺路冲出来找个靠边上一的位置趴在地上一阵猛吐。夏新生毕竟只是陪同过来,白了就一护送的保镖而已,张雪良安全抵达陕北了,夏新生的使命也就算是完成了。众人无视在一旁倒仓的夏新生,热情的走着欢迎流程。
夏新生一个回合还没有吐完,仪式就已经结束了,副主席留下几个人等夏新生,自己则陪同张雪良先行离开。夏新生带的东西还在飞机上,机组人员也不好先行离开。好不容一等夏新生吐完了,带着人从飞机上将东西一样样卸下来。招待张雪良的宴会,到了瓦窑堡夏新生在党内就不够级别参与了。
夏新生和刘猛子押着物资送到中央驻地,由负责财政的同志起出藏在箱子里面的黄鱼,然后夏新生两人从里面将带给政治局首长们的东西单独挑出来,赶着大车一户户送过去。顺便和最高权力中心的首长家属们混个脸熟。夏新生不懂官场,不过也活着有些年头了,自然是知道礼多人不怪的道理。也不多套近乎,裂开了腮帮子哼哼哈哈捡着漂亮话多。然后又陪着笑脸出来。
给三位最亲近的首长送东西反而简单多了,周副主席和朱总司令去接待张雪良了,家里就两大姐在,放下东西就走,也不用多客套。一来夏新生和两位伟人接触也不少,相互之间很是熟悉了。二来,在整个中央驻地随便找个人都知道夏新生是三位伟人那边的,再客套就很假了。
最后来到主席住处,由警卫员领着进来将东西一一放下,夏新生扶着篱笆墙,揉着还有些翻腾的胃抽空喘口气,只见到主席虎着脸趿拉着鞋子披着外套,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缸子开门出来,明显又熬夜了。主席斜着眼一瞥,见夏新生正扶着篱笆一脸的痛苦,脸色稍微和缓一。扶着墙把鞋跟提起来,又回到屋里。
夏新生看主席脸色异常,大气都不敢喘了,板板正正的站在院子里,眼巴巴的看着主席进去的房门。不一会主席又出来,端着一缸子凉水,没好气的朝夏新生手里一塞。夏新生接过来几口灌下去,顿时觉得胃里舒服多了,将杯子端在手里,看着主席嘿嘿傻乐。
主席瞟了夏新生一眼,转过身来走到大包包的东西前翻找出香烟,提过一把椅子,坐到太阳多的地方,翘起二郎腿,燃香烟,深吸了一口吐出烟来,道:“念吧!”
“啊……哦……”夏新生掀开大衣赫然露出紧紧绑在身上的炸药,这才想起上飞机前绑的炸药还没有拆,又在警卫员一脸紧张的表情下拆了引信,取出后,将炸药卸下来,这才从里面军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纸来,翻检出检讨就着阳光逐字逐句的往下念。
念到“我犯了主义错误”时,主席没好气的打断道:“别念了,罗荣环帮你写的吧?”
“额……啊!”夏新生一脸惊愕的看着主席。
主席叹了口气道:“你个娃娃不错哟,能让原则性那么强的罗荣环同志替你写检讨。我就么,你夏新生怎么还知道这个主义错误,那个主义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