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么端庄、严肃的女人,在情人或丈夫面前,也会有一颗撒娇的心。时而把自己伪装成一只温驯可爱的小猫咪,隐藏利爪,蹭头贴脸。可一旦撒娇不遂,便骤然成虎,或怒或怨,戾气丛生。
同样她们还有一颗撩闲受虐的心。这就好比手上有一道伤口,已经结痂,微痒。若不碰它,便自行脱落。可人们往往就喜欢伸手去抠一下,两下,三下。一不小心抠大劲儿了,一阵疼,甚至会流血,再把结痂压回去。
这不是自己虐自己,又是什么呢。
郡主平时端着架子走路,无论到了哪里,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之貌。就好像壁画里的主神,高一丈,貌威严,而她身边的人只有她一半那么高。
古画写意,而唐灵儿就是行走的壁画,习惯于把自己端到一丈那么高。在清化坊里,哪怕是碰到唐振,她也端着。换句话说,她的这身傲气,就是他哥宠出来的。据说老国公唐琼活着的时候,宠溺更甚。谁若给他的小宝贝气受,老爷子“嗷”就一嗓子,怒目瞪视。
她是两代国公爷合力宠出来的杰作。
都说长安郡主脾气不好,骄傲,脸酸。有这样的父兄,她不傲反而不正常了。
可是回到家,尤其是回到卧室,二十岁的小媳妇也有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这不,又与她的相公拥抱在小床之上,说些悄悄话儿。可说着说着,心里伤疤痒痒起来:“劲锋,你说我对冯瑜是不是太苛刻了些?”
“呃…,我觉得还好吧,吃穿不愁的。”
“真的么?”
“嗯。”
“我最近又送了她一套里衣,那可是我贴身之物呢。”
“呦,你可真心疼人。”
“咦,我竟然忘了是什么颜色的,你还记得吗?”
郡主还能送冯瑜一套里衣,我的天呐,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苏御就有些纳闷她为何突然对冯瑜这般好。当她问出这句话时,苏御看到了一个陷阱。
若苏御说是粉色的,那就麻烦大了。
“里衣穿在里面,我怎么会知道什么颜色的?你个小笨蛋,是不是糊涂了?”苏御勾了勾郡主的下巴。
郡主面无表情坐起来,冷眼乜斜半晌,爬回自己床上睡觉去了。
……
一大清早欧阳镜挥舞大袖跑来郡主府,正赶上苏御出门,便同乘一车向南而去。
路上欧阳镜说他又发了财,赚好多钱,可具体数目他还是一如往常说不大清楚。
还是那句老话,有些人累死累活也未必赚到多少钱,可有些人好似老天赏饭一般,他们赚钱真的是很容易。
欧阳镜就是后者。
他这个人确实很精明,但精明的人多了,能像他一样满地捡钱的人却不多。正如老黄说:华州城北王员外,多精明个人。长途跋涉从西川进来蜀锦,一路上躲过多少艰险。五百万的货都运到家门口了,却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最后赔得连裤衩都没了。小妾跑了,媳妇也跑了,儿媳妇也跑了,隔壁韩大婶也跑了,后院岳寡妇也跑了。
欧阳镜与苏御几乎是同时购买房产。苏御稳扎稳打,买下一条宽巷。由于靠近坊墙,稍微走动关系,再进行修改,就变成了一条街。此时的商业街还处于半修建半营业的状态,而欧阳镜却已经大把捞钱了。
这厮当初买房子的时候,在西市附近几座坊里毫无规律地一通儿乱买,搞得到处都有他的房子。后来财阀们对西市的争夺结束,开始横扫附近坊市。财阀们发现,无论选哪个区块,都避不开欧阳镜。
欧阳镜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随便欺负,他的后台大老板是曹圣,而他自己又是户部官员,东宫礼官。
碰见普通钉子户,财阀们可以哄骗敲诈,可是面对欧阳镜时,更好像是欧阳镜敲诈他们。
欧阳镜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他知道财阀们的底线在哪。适当敲诈,财阀们能忍,可如果敲得太狠,财阀可能要他的命。最后以双方都能接受的价格成交,当欧阳镜的房子卖掉三分之一时,他已经把三亿本钱捞回来了。
“哈哈哈哈!”
欧阳镜张嘴开血盆大口哈哈大笑,后槽牙清晰可见。
苏御有些嫉妒了。可情绪是会传染的,在欧阳镜的大笑声中,苏御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欧阳镜笑够了,挥了挥袖子:“不过呢,财阀们也已收兵,我的好钱儿也算是赚到头了。这次他们买了太多的房产,老百姓都没地儿住了。太后娘娘母仪天下,她的娇嫩小手一挥,财阀们就老实了。不过我倒是想出一个主意,我要成立一家商会,叫租赁商会。那么多房子我管不过来,让商会去帮我管。平时呢,那些房子就租出去,收益我与商会平摊。房子坏了呢,他们来修,我只管收钱。嘿嘿。”
“恭喜欧阳兄抱得摇钱树啊。真是羡慕死我了。”
“啧啧,你也不赖嘛,我看过你的商业街。我觉得也很有赚头,只不过呢……”
“只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