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曹玉簪。”
……
……
贤亲王府,偌大人工池塘,夜风吹过,荷叶荡漾。
走过足有二十丈的水榭长廊,才来到湖中心的观海楼。
观海楼下,暗藏不知多少铁甲卫兵,手持弓弩,把大楼围得铁桶一般。
楼高八层,顶楼大殿有三位老王上方端坐。
老王对面站着一名男子,面色沉重。
“这曹玉簪越来越不像话了。”贤亲王赵选满头白发,依然精神矍铄,气息沉稳,声音刚劲:“看来,她没有接受陈梅的教训。”
坐在一旁的康亲王赵棣默不作声。
睿亲王赵满笑了笑:“子度,你觉得这事应该怎么办呀?”
曹圣躬身道:“是臣教导无方,再进宫,与她说个清楚。”
贤王仰头:“是教导无方,还是故意纵容呢?曹子度,我把话与你说清楚,若唐振真的打通河西走廊,我们也不会让闵悦回来。你听清楚了吗?”
“臣听得清楚,即便王爷不说,臣也绝不会让闵悦回来。”
康王赵棣道:“只要闵悦不回来,一切都好说。而我们几个,一定会保证大兴皇帝将来能坐稳皇位。她的种种布置,将来必须由大兴皇帝接手。若不能,就照按陈梅处置。”
睿王赵满笑了笑:“她的那些小伎俩,以为瞒得过我们?若她能,陈梅早就能办到了。另外你告诉她,以后不许跑出宫去。”赵满突然拉沉脸,杀气骤升:“她是赵家的媳妇,怎可以随便见外人!”
……
……
“哎呦,真是巧了,苏大人也来了。”
“走吧,去我车上说话。”
最近曹玉簪也不知怎么搞的,托病不出,不上早朝,也不来后殿。
这时苏御还听说,曹八爪的一支神秘队伍全体消失,而告诉苏御这个消息的,又是邱垚。
邱垚这人颇有韧性,曹玉簪说他丑,他也不往心里去。他每天下午都跟着一群御史来到后殿门口递折子。太后偶尔召见他。可即便是偶尔,依然让他有了表现的机会。
更令人感到诧异的是,曹玉簪与他说了一些,连苏御都不知道的事。而这个邱垚不知出于何等考虑,竟然告诉了苏御。
或许,这是在表达忠心?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苏御都说,你加把劲儿,我会全力支持你。
因为有争宠之嫌,邱垚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苏御宽慰他说:“我迟早要离开京统,到那时你和李甫、曹人凤、韩坚就是京统派系的四大干将。至于我为什么一定要离开,我想你心里也有数。我是门阀的人。”
“可是……”邱垚为难地说:“这到底是您苦心经营,我等捡了大便宜,心里不落忍的……”
“你不要这样想。我帮太后一遭,我也捞到不少好处。另外,将来你们四个发达了,怎的,我有求于你们时,不肯帮我办事么?”
“苏大人这话就生分了,邱某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只要是邱某能办到的事,苏大人在不在京统,都一样去办。”
这些漂亮话听一听就行了,别太往心里去。否则“人走茶凉”这句话就不会流行甚广。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念旧情,只是相对少一些。
其实苏御心里还有别的话没说。他觉得参与京统事务,算是跟随曹玉簪一起搏命。赢了,一荣俱荣;输了,肝脑涂地。而苏御不想冒这个风险。把京统框架支撑开之后,苏御就会撤离京统,这一直都是苏御心中的计划。
现在苏御的人生目标很简单,就是大把捞钱,让自己高兴,让身边人高兴。至于那种动不动就掉脑袋的事,还是躲远点。看着张密一天天把自己累得像什么似的,苏御就觉得他活错了。
可苏御从来不干涉别人,更不会跑到张密面前,讨人嫌似的教导人生。怎知张密不是乐在其中呢。不能以自己标准,作为别人是否幸福的依据。
“苏大人,属下还发现一个秘密……”
“哦?”
“那个丢盒子的人,不听皇后使唤,而是听犁万堂使唤。”
“你怎敢确定?”
邱垚面色凝重:“苏大人,昨天我差点死了……”
“哦…”
“前天咱就与苏大人说过,是急着解手才溜进唐贵妃的武安宫后院草丛,意外捡到盒子和名单。昨天晚上我又进宫,顺路我就过去瞧瞧,结果见到犁万堂与那丢盒子的妇人说话,那妇人对犁万堂百依百顺,还说什么无敌随时可以杀太后。我的天老爷,有人要杀太后!当时我就藏在墙后面听着,可犁万堂那老东西内力惊人,不知是不是通过气息察觉到我,一下子翻墙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幸亏我机灵啊,当时就尿了,说憋不住了,要过来行个方便,他就把我给放了。”
苏御皱眉:“我怎么觉得他放你……放得太轻易了些。”
“哎呀,苏大人,下官句句属实啊!”
邱垚走了,苏御掏出昨天晚上手抄名单看了看。
“……春夏冬、不鸣蝉、鬓无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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