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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溯往事 只不过应缘起相(1 / 2)

 第三十部心想事成

刘迦看了看正在地上呻吟的大丑,知道他被咒语所缚,对大丑道:“梅林的咒在于以意驱声、以意驱形,你最好放松,否则越是在意身体的感觉,越难受。”

大丑叫道:“我我我……我要能放松啊。”刘迦叹了口气,笑道:“呵呵,痛苦和快乐一样,都能使人专注呢……。”大丑正要问这话啥意思,忽然后脑被震,意识猛然间陷于停顿,但片刻已经回过神来,立刻觉得浑身上下舒畅无比。

原来刘迦已在他意识稍有停滞的片刻,利用他片刻的不关注,刹那一念冲破他心识内的咒语,即将咒语的声相二符解开了。倘若他一直关注着身体的难受,心执所在,与咒相应,刘迦要解咒,无疑更难呢。

他知是刘迦相助,立刻上前对刘迦笑道:“哎呀,刘先生,全靠你帮忙,这个梅林的招数好恐怖,怎么这么邪啊……。”刘迦乐道:“咒语哪会是邪法啊,咒语也是堂堂正正的法,用的人不同而已,法无好坏,人有善恶。但这善恶,也是因分别才有的。”

这边临将臣已的身体已渐恢复,一跃而起,指着地上的梅林和那僧人,对刘迦道:“这梅林和你的双胞胎兄弟,怎么处置?这两混蛋厉害得紧,先趁机废了他们再说,免得以后多事。”

说着他就要下手,刘迦一把拦住他,道:“比你厉害的,就想废掉人家,永绝后患,倘若天下人人都这样想,你早就被人利用你虚弱的时候给废掉了。”临将臣点头道:“老子确实被人利用这种机会给废掉过好几次,所以经验十足。”

刘迦知他所言非虚,但并不认可他的心态,只是道:“以暴制暴,以怨还怨,众生世界才因此充满了杀戮与毁灭,你也算修行者了,该做个表率呢。”

临将臣骂道:“我如果不报复对手,对手就以为我临将臣好欺负,以后就会常欺上门来了……我不能和你比啊,你是菩萨,修忍辱什么的,专给人欺负的,受虐狂。再说了,你那境界,不怕死,不怕砍,不怕杀,随人家怎么样,对你无伤害,你当然拿得起放得下啊。”

刘迦摇头道:“你说反了。我不是因为随便人家怎么对我,都伤不到我,我才拿得起放得下。而是因为拿得起放得下,别人才伤不到我的。这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极是微妙,你不妨多想想呢。这也是我后来才明白的道理。”

见临将臣不解,他笑道:“我以前和你一样,总以为要别人伤不到我,要环境伤不到我,就需要我自己的能力有多强。可后来才发现,这个想法不大对。因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你的能力走上一个层次级别后,对从前的人或环境而言,你算强大了。可你新跨入的那同等级别的人群中,你又处于弱小的了。”

临将臣瞪着眼睛一想,道:“这话有点道理。就像你如果超越了小僵尸,变成了走肉级僵尸,虽然对小僵尸而言,你是强了,可在走肉级僵尸里面,你却是弱的。后面的级别,大概也能如此类推……可这推理法,推到僵尸王就不管用了,没人打得过他啊。”

刘迦笑道:“僵尸王能制得了佛祖?”临将臣摇头道:“不行,一则他没那本事,二则佛祖不会理会他,那佛祖多是和你一样的家伙,不在乎别人杀他、砍他、灭他的样子……。”

说到这里,临将臣忽然一震,似乎想起了什么,但一时就是说不上来,刘迦给他补上道:“其实呢,就是一句话:无挂碍故,无恐怖。一个人之所以不在意别人如何对他,是因为他放下了,放下了对‘我’这个观念的执着,对身体的执着,对生命的执着,对‘我’的存在的执着,自然随便你怎么对付他,他都无所谓。因为随便你怎么对付他,没有承受这一切的‘我’啊,没有这个承载主体,你在对付谁?”

临将臣若有所悟,但依然疑情极大,忍不住问道:“倘若无我,那小白脸你是谁?你为啥会在这里?为啥会和咱们这群邪魔外道混在一起?你该和你那些菩萨兄弟在一起啊,和你那些佛祖哥们儿在一起啊。”

刘迦拉他坐下,握着他的手,透过他的意识,微微一震。

那刘迦以心力震动临将臣的意根,是暂时阻止其惯性思维方式的意思。那意根也是随迁流而有的业相,当下的意根,往往只能观照此业相下的人生记忆,对于过往的、他生他世的业相下形成的生活记忆,由于意根不同,往往无法凭这段迁流形成的意根去观照另外一个迁流过程下的业相过程。若想观照,也很简单,就是暂时停止现在业相下的意根作用。

也就说是,当偶们不执在自己今生业相下的意根所拥有的思维方式(运动相)上时,偶们能知道很多东东的。

那临将臣被刘迦所震,忽觉眼前一片黑暗,意识思维变得迟钝起来,似乎需要想点什么,但又总想不起来,就好像发呆了一般。但很快眼前出现一片光明,那光明演化成一条隧道,无数的画面扑面而来。

他看不清这些画面到底有什么内容,只是纯任这些画面的淹没覆盖,就像潮水扑来,没有尽头似的。有些内容是他自己在不断升级过程中就曾回溯过的,有些是他自己也不曾记起来的,过得一会儿,忽觉画面内容开始减少,而且内容出来得没有刚才那么快了。

他正在疑惑,暗道:“小白脸在帮我回溯往事,不知要回溯到什么年代去了?我对他生他世的记忆,一部分是我在修行中自己看到的,另一部分是僵尸王告诉我的,不知道小白脸有没有办法帮我回溯到我不知道的那部分去,让我验证一下僵尸王所说的话?”

忽听刘迦的声音在耳旁轻声道:“你的心中有执在,这个执束缚了你观照的能力,你尽可能放松,我助你一把。”

临将臣对刘迦极是信服,当下不再犹豫不决,立刻放下诸虑,由得刘迦随意支配。忽觉脑中杂念莫名停顿,眼前光明大起,比刚才更亮千万倍,他见到一个清晰的画面。这画面刚一出现,他便莫名地明白,这个画面是很久远劫以前的事,太久太久,是以致于自己早就忘了。

画面中,僵尸王一脸鲜血,正疯狂地大吼大叫,而临将臣自己则在不远的地方喘息,一旁有一个妖艳的女子叫道:“临将臣,老大这次走火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恐怖,看来非得灭了咱们才会清醒过来了!”

而临将臣则看到自己在骂道:“他妈的,难道僵尸修到他那个级别,就只有发疯一条路?如果是这样,咱们还修个屁啊!不如死了的好!”

一旁有个胖乎乎的矮个子男人接口道:“临将臣,莉丽丝,咱们要不要跑啊?”临将臣认识这人,他也是元老级僵尸,江湖上习惯称他傻瓜阿兹曼。

临将臣环顾四周,看了看远远近近的十几个僵尸,这些都是僵尸界的元老级的人物,个个都能力非凡,但在僵尸王的打击下,要么就是已经萎靡不振,要么就是恐惧难安。

临将臣看了看悬在空中的僵尸王,对众人道:“他又在凝聚骷沙了,大家伙拼了命一起上吧!逃是没用的,咱们哪一次从他手上逃掉过?咱们打得越热闹,越能惹动诸界那些爱管闲事的高手,说不定真能折腾出什么人来制服他!”

远处有人骂道:“若有高人能制住僵尸王,也一定会制住咱们,对咱们有啥好处?”

临将臣苦笑道:“我无所谓,若真有人能制住老子,老子一定心甘情愿地让这位高人把我彻底废了,省得受这份生不如死的苦。”

正说话间,忽听有人叫道:“哎呀,他又爆发了!”

临将臣只觉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临将臣的心渐渐代入这一画面中的心情,恐惧不安渐起,立刻从回溯中被动出离,他浑身是汗,对刘迦道:“小白脸,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说一切法,皆是心法,为什么各门各派的修行者,也能用一定操作手段控制身内和身外的能量?甚至僵尸王能大规模地调用骷沙的能量,使周边的能量全聚在一起,并为他所用?难道这些也是心法么?不和外面的物质界有关系么?”

刘迦点头道:“一切法从心想生。这个法字,不仅包括法门、办法、方法,也包括世界一切有形有相的物,还包括一切物之间的转换方式,就是你说的什么能量啊之类的东西。因为一切都在一心之体中,所有的内容由知见而建立起来,因此都能在相对应的心意识内容上,外化成相关的手段,进行运用。其实你调用能量,念法诀,炼丹,作附咒等等,无非都是用心在识见中转换折腾,最后现出那个折腾的相来。外人看起来,你貌似很强大,其实你无非就是通过一定的手段,掌握了一些识见运用的法则,或是建立起了一些识见运用的方便法而已。”

临将臣虽然不完全明白,但这几句话过去,他心中平静了许多,对刘迦道:“咱们继续。”

他有了刚才的经验,这次在刘迦的助力下,便更快地进入了状态。刚才消失的画面,又重新展现出来。

那画面从黑暗中转换,受了伤的临将臣正缓缓醒来,眼前正面对着一个年轻的僧人,他心中微诧,忍着浑身的巨痛,对那僧人道:“小子,你是谁?你在干嘛?咦,僵尸王呢?”

那年轻僧人正坐在他身边,为他念经,听见他说话,一脸惊喜道:“哎,你醒过来了!我是一个行脚的和尚,路过这里,见你们都有伤在身,想看看能不能救你们。没想到你们恢复得这么快。”

临将臣努力挣扎着坐起来,正见僵尸王双腿盘坐在不远处。他大吃一惊,急待反扑,但似觉浑身无力,侧头正见这年轻僧人一脸笑意,他一把揽过对方的脖子,张口就咬。此时若能吸血,甚至吸干对方所有的精力,他便有可能比其他人恢复得更快。

那年轻僧人没想到他动作奇快,力气又极大,自己根本无法反抗,眼前对方的大嘴已在自己颈边,只能惊叫道:“哎呀!”

临将臣哪会把一个普通人放在眼里,只管咬下去。可胸前忽然一阵巨痛,那嘴巴尚未咬上对方,自己却随着一股大力向后飞了过去。

他对这股力道极为熟悉,知道是僵尸王所发。是以刚一落地,连续滚了几圈,立刻挣扎着站了起来,却见僵尸王已睁开双眼,正面无表情地对他说道:“临将臣,放过这小和尚吧,这小和尚心好,替咱们念经诵咒的,一心只想着救咱们,吃了他我心有内疚。”

临将臣仔细凝视片刻,见僵尸王神色平静,已无敌意,知道他已经从疯颠状态下清醒过来,心中大松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地说道:“老大,你每次发疯都这么恐怖,啥时是个尽头啊。”

说话间,莉丽丝和阿兹曼等人也渐渐都坐了起来。这群人其实刚才也就醒了,但因为受伤太重,身心俱疲,没人想动。可僵尸王与临将臣的对话,他们却听得一清二楚。

却见僵尸王对其他人道:“大家都起来安心调养吧,我已经恢复正常了。”众人一听这话,知道危险已过去,一个个都叹着气地坐了起来。

僵尸王对那年轻僧人道:“小和尚,你刚才为我念经诵咒的时候,我想要吸你的血,你说如果我放过你,让你能安心修行,你修成之后,一定帮我摆脱僵尸身,甚至助我成就无量智慧……你如何做到这一点?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忘了今天的话?”

那年轻僧人虽然给这群人念经,但毕竟是个小和尚,修为极浅,心中还是很害怕这群恶魔,外加僵尸的名声又是诸外道中最邪恶的,他虽然努力镇定,但心中的惧意多少也浮现在俊秀的脸上。

听见僵尸王这话,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出家人不打逛语的,我即有此心此愿,一定会实现的。就算今生我做不到,来生来世,我也一定会做到。我出家就是为了自度度人,不仅要解脱自己,也要帮别人解脱。我今天立下这个誓言,若我帮不了你们,不能帮助你们成佛,不能帮助所有的僵尸成佛,那我永远都不能成佛。”

那一旁的莉丽丝忍不住笑道:“这小和尚好大的海口,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帮我们?你这是怕咱们吃了你,临时应急想出来的救命花招吧?”

那年轻僧人一脸自信,道:“我佛门心法甚深微妙,能解一切法相,虽然我现时不能证得,可不代表我永远不能证得,我既然承诺了,就一定能做到。”

这僧人一脸纯朴,说话的时候极为认真,虽然他说的内容,在别人眼里,多是天方夜谭似的梦话大话,可偏偏僵尸王却非常认真,微微笑道:“好好好,我记住你这话了,如果有一天你有本事帮我了,却又忘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看到这里,临将臣恍然有觉,从回溯中醒过来,对刘迦道:“哎,小白脸,那个小和尚就是你么?”

刘迦点点头,笑道:“是我,也不是我。说是我呢,是因为那一念愿力的支撑,经过诸缘相聚,演变出今天我这个形象;说不是我呢,是因为一切世界相,都是应缘而起,没有一个固定不变的东西,又如何有我在?”

临将臣若有所悟,点点头,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记得僵尸王说过一句话,说你是能帮助我们解脱的人……现在想起来,这话只怕是真得。”说着他又咧嘴笑道:“小白脸,你刚才突然震动我脑子那招挺厉害的,一下子就让我杂念全无。”

刘迦乐道:“瞎说呢,我震动你的意根,只有一个作用,打破你意根习惯的心用方式。但并不是说你的杂念就没了,其实你的杂念还是和从前一样得多,只是由于你的注意力倾注在了一个方向上,其他心用的流注,你便没有去注意了。”

他话音刚落,刘迦身后等人已经喧哗起来,明正天最是急道:“大哥!你哈时有本事帮人回忆前生的?为啥有好事你总是不主动告诉老明呢?老明也该享受一下你的这个本事啊,我可是一直想知道自己从前的往事啊!”

刘迦笑道:“这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我可以教你们所有的人试试,很简单的。”

这群人一听,个个都围聚到刘迦身边来,连崔晓雨和玄穹这样平时不喜凑热闹的人,也被好奇心所牵引,走了过来。

刘迦道:“万法同理,万相同质,我们帮艾斯琳找病根、去病相的法子,在本质上,也就是我们成凡或成圣的法子。”

明正天叫苦道:“大哥,我可没看到你是如何帮艾斯琳的……我被身见牵回来了。”

刘迦嘿嘿两声,道:“所以啊,咱们这不就再讲一次罗。你们只见到我帮临将臣回溯前生的手段,不知道这个手段背后的原理,因此觉得非常神秘,楞是当作一个了不起的事来看待。但所谓神秘,都是因为人对一件事的真相不了解而已,了解了,也就很简单了。只要知道原理,这种事连普通凡夫都能做到的。”

袁让因嘿嘿笑道:“大哥,你一句话便把咱们的级别打回几万年去了。”刘迦笑而不语。

众人难得激发如此高昂的学习热情,一时都在刘迦身边团团而坐。刘迦第一次见到众人这般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忍不住笑道:“一个好老师,应该总是能吸引学生专心听课,我从前说话没人听,看来我不是一个好的老师呢。”

明正天心中甚急,催着刘迦道:“大哥,赶快说吧,咱们都听着呢。”他心中暗道:“大哥这人啥都好,这是性子太慢,废话比较多。”

刘迦点点头,道:“咱们把整个过程分解开来吧。我让临将臣放松,这个环节的目的,是让他的注意力从眼、耳、鼻、舌、身、意这六个感官上松开,不要被这六个感官牵着走。仅仅去观照一个纯粹心念下的相。因为任何意愿都是心念,任何心念都会成相。只不过由于我们习惯了日常生活中的念念不断,你的注意力被这些念头牵绊住了,全在这些习惯的相上分别判断。其他偶尔产生的不连惯的念头所成的相,你的注意力便没法去关注罢了。”

崔晓雨插嘴道:“哥,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说,其实我们的心本来就是很专注的,只不过平时专注在我们习惯专注的地方,比如专注在六根对外在世界的感知和想像上,而外在世界的事情又很多……。”

刘迦喜道:“是啊,晓雨,就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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