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士兰闻言一怔,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问道:“什么办法?”
文森特转头看着巍恩,道:“巍恩,这事你怎么看?”
若拉秀眉一挑,急急道:“对了,我记得上次文森特在约克城中了诅咒奄奄一息,不是你把他救了吗?”
巍恩苦笑:“若拉,上次文森特能活下来,纯粹是误打误撞,我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救人的。何况……”他想起诛情的话:“能够在你们的血液里下诅咒,这份功力我现在做还做不到,更别提如何解救了。”
若拉脸色一黯,犹豫地道:“那你能不能试试?”
“我连你们中的是什么诅咒都不知道,就是想试也很难下手。”巍恩面带歉色,无奈道。
夏士兰听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暗自惊讶,没想到若拉的这两位朋友,一位武艺不凡,另一位更是懂得诅咒,他还从没听说过王族以外的人能掌握这种神秘的法术:“它的来历,我倒是听父亲提起过,你们可以听听。”
“创世纪上记载,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后来到荒野,生了两个孩子,其中大哥该隐是农夫,弟弟亚伯是个牧羊人。由于献祭的差异,该隐愤而谋杀了弟弟,翌日上帝问该隐他弟弟哪里去了,他假称不知。于是神生气地道:‘狡辩!你弟弟的冤魂向我哭诉你的暴行,所以你得接受我的惩罚!你将受到诅咒,你种地,地里不再给你效力而出产那些美妙的水果和蔬菜,所有人都唾弃你,你会在荒野中流离飘荡,惶惶终日不得安宁,我会给你一个与众不同的记号,这样你就会让别人知道你不该被杀----只是尽量折磨你罢了。记住,你是一个永世不得救赎的遗弃者。’”夏士兰顿了一顿,看着面前诸人道:“据说,这个诅咒被称做千年遗弃。”
巍恩喃喃道:“千年遗弃,千年遗弃。”他的羊皮古卷上记载着这则诅咒,属于中高阶咒语的范畴。
大家沉默着,桌上蜡烛的火苗笔直地燃烧着,似乎感受不到房间里任何空气的流动。文森特忽然道:“夏士兰先生,我们走进地下的时候,曾经看到一个速度极快的白影,请问那是你的人吗?”
夏士兰道:“是的。自从诅咒发作后,我们的身体就逐渐开始发生变化,有的变得极有力量,有的则变得速度飞快,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能力范围。”
若拉问道:“我们进堡时,曾经听到一些哭泣的声音,你知道这事吗?”
“那些是关在地牢的冒险者,我们改造了通往地面的风道,只要有陌生人进堡,我们就会把风道完全打开,如果那些人正在哭泣,声音便会随着风声传到地面上,也算是我们对不速之客的一种警告吧。”
“你们现在还关着多少人?”
“已经不多了,最近几年前来古堡的冒险者越来越少,地牢里只剩下十几个人了。”
“等到他们一个不剩的那一天,你打算怎么办?”
夏士兰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不知道,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巍恩考虑道:“夏士兰,对于你们的诅咒,我需要一些时间。”
夏士兰露出一丝微笑:“巍恩先生,经历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又见到自己的族人,可以讲述我们痛苦的遭遇,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感谢你的帮助。”
吃过晚饭,巍恩站在一间已经收拾干净的卧室的窗户旁边,文森特坐在一张椅子上,道:“巍恩,希望你能尽量想办法解决他们身上的诅咒,否则以后会很难办,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其实是王族留下的对付人类的杀手。”
巍恩转头看着他,道:“你讲。”
“苏尔是诅咒发作的第一代人,还具备强烈的良知,能用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样的方法来对抗宿命的安排,到了他的儿子夏士兰这一代,虽然对吸食鲜血还抱着惭愧内疚的态度,但已经不会用生命作为代价来抵制诅咒。照此发展下去,恐怕他们的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终有一天会接受这个诅咒,把吸血的习惯看成是维持生命的一种自然需要。”
巍恩道:“你说的有道理。从我的诅咒相关知识来看,这种能够遗传的诅咒往往在第三代身上会有极强的变异。诅咒在赋予力量的时候,会逐渐改变他们身体的构造,到了最后,这些人虽然还具有人类的外表,但实际上,他们的思想和行为已经不再属于人类社会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将沦为魔鬼的奴隶,永远只能在黑暗中生存。”文森特道。
巍恩摇头道:“也许是吧。唉,使用这么恶毒的诅咒,足见昔日王族为人行事的风格了。多行不义必自毙,难怪王族最后落得覆灭的下场。”
文森特沉默半晌道:“你自己想想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巍恩没有说话,他凝视着城堡外的黑夜景象,山脚下的马萨城此刻灯火通明,与城堡周围漆黑而宁静的环境比,几乎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干燥的夜风裹着细小的石粒吹在他的脸上,感觉又疼又痒,说不出的烦躁。
巍恩转身走到一张桌子旁边,将短匕摆在桌上,道:“诛情,你在吗?”
“找我干嘛?”过了好一会儿,诛情懒洋洋的声音在巍恩的耳边响起。
巍恩笑了笑:“这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
诛情沉吟片刻,道:“巍恩,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是解决不了这种级别的诅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