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途汽车上众人看到赵登峰在哭,纷纷转过头看热闹,有人更责怪白翦翦:“小女娃,怎么你欺负男朋友都欺负哭了?”
白翦翦有口难辩,悻然踹了赵登峰一脚。赵登峰连忙解释,好容易打发了看热闹的人,白翦翦轻声责怪:“你这是怎么啦?”
赵登峰胡乱擦了擦脸,有些尴尬地说:“我疑心当年赵墨为了保住泰州,不惜杀妻杀子。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很伤心……简直没法过似的……”
白翦翦“哦”了一声,吃了一惊,嘀咕道:“不会是你乱写吧?东关史不是说纽录是幽禁长白山一年后死掉的吗?”于是抽过译稿看了看,脸色不禁也慢慢凝重起来。
随着车轮颠簸,她的手有些发抖,眼神也有些迷惘,似乎透过纸上云烟,又梦回千年前的血与沙。
看到一半,白翦翦仓促放下手稿,皱着眉头说:“这东西看着让人真不舒服,我……我不想看。”
赵登峰茫然说:“可我觉得这是真的……这就是赵墨写的……这小子可真……原来枭雄是这样炼成的。东关史的记载,恐怕是东关王为了掩饰这场天伦惨剧,做了修饰?”
他有些心烦,忽然有个冲动,想把手头的译稿揉成一团,扔到车窗外。可一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有点舍不得。叹口气,还是放下手。
“你也是太投入了。”白翦翦勉强笑了笑,拍了他一下:“不过,要验证这些翻译的准确度倒是不难。我们可以查查对应时间段的白史记录。你那个pda不是有《白史》电子版么?拿出来瞧瞧。”
赵登峰点点头,顺手从裤兜里掏出pda递给白翦翦,忽然想起有一事不妙,正想要回来,白翦翦已经看到了,神情明显愣了一下。
原来,赵登峰那个pda的开机屏幕是一张白翦翦的古装照。他有次见白翦翦那照片实在不错,想不到这女人穿起古装完全脱胎换骨,简直就像古画里面的仕女,于是老着脸皮要了过来,越看越有感觉,干脆设置成开机桌面了。这下让白翦翦看到,不会误会他暗恋什么的吧?
白翦翦看清那照片,心头一跳,泛过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一时倒不好说什么,干咳一声,装作没发现,忙着翻找《白史》。
赵登峰见她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她看清楚没有,心里七上八下了一会,他毕竟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很快就忘记这臭事了。
白翦翦专心对付《白史》,他百无聊赖,只好看向车窗外。
白翦翦翻看了一阵白史电子版,忽然点点头:”你还别说,赵墨真是在泰州一战开始崛起的。白史里面是没怎么涉及赵墨,不过我可查到了方逸柳。《白史》第八十七卷列传第十七提到,东北路招讨使、武宁郡王方政,曾任泰州副招讨使。泰州战役击溃东关王,方政以协防有功,迁任云州诸部安抚使,这官儿可升得不小。都姓方,又是泰州副招讨使,这人定是方逸柳。既然方逸柳都因功升职这么快,赵墨是主帅,想必封赐更厚。”
赵登峰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白史对赵墨只字不提,如今看来,泰州之战根本是赵墨之功,可在史书上还是语焉不详。他拿过白史读了一会,越看越是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