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登峰竭力挣扎,可那风柱犹如有形之物,令他无法逃避。紧急关头,他来不及细想,奋力一转身,用身体侧面迎了上去,却把怀中女子高高举起,免得她受敖包巨石冲击所伤。眼看正要掉到敖包面前,赵登峰抢先一脚踹出,缓解冲势,人却已借力再次斜冲而起。
这一次整个人几乎是贴着地面飞撺出去,冲势被长草沙土缓解不少。他怕白翦翦受伤,百忙中强行扭了半个圈,将她背在背上,结果赵登峰虽然被地皮蹭得头破血流,白翦翦却没什么事。猛地扑通一下卡到一个小沟,总算停了下来。赵登峰迷糊了一会,才从晕迷中醒转,颤声说:“翦翦……”心急火燎胡乱摸索,却发现她正静静伏在自己怀中。
星月无光,他瞧不清她的样子,只觉得她有些发抖。过了一会,她哽咽着骂:“笨蛋,笨蛋,干嘛这么护着我,自己搞得乱七八糟。”
赵登峰听到这熟悉的轻责,果然还是他习惯了的那个白翦翦。于是迷迷糊糊松了口气,呲牙咧嘴一笑:“当然护着你。”他脸上伤口被不断吹来的沙子打得激辣辣作痛,知道这小沟多半要被暴风带来的沙子填平,两人久留下来,只怕要被活埋其中。
也不知道这小沟通向何处,可靠着沟道的掩护前进,好歹多了一点保险系数,省得又玩一招猪八戒半空背媳妇。赵登峰现在是左右都玄乎,只有硬着头皮干了。他不敢松懈,咬牙切齿爬了起来,拖着白翦翦匍匐前行。
两人在充满流沙的小沟中深一脚浅一脚摸索前行,不知道多久,白翦翦忽然惊呼一声:“不对。我们又走回来了。”
赵登峰心里一紧,也隐约觉得这地势是走过一次的,甚至走过不止一次。他忽然想起来之前那个温柔又凄然的女子声音,心里一毛,总觉得那决不可能是白翦翦的口气。
果真如此,那女子叫他墨儿……她,她是……
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鬼神?
白翦翦忽然说:“别怕,别怕。”原来她发现赵登峰微微哆嗦,料想他被吓傻了,居然开口安慰。
赵登峰只是苦笑,忽然指着那风暴中模模糊糊的白色敖包,低声说:“你看。”
白翦翦这才知道他为何发抖,心里纳闷,在风沙中勉强眯着眼镜探头瞧过去,顿时一口气下不来,差点噎住。
敖包上模模糊糊地出现一些人影,像水波动弹一般飘摇不定,风中似有人声隐约传来。在这天昏地暗的末世黄昏看到这样的情形,白翦翦脑门麻了一下,就一个念头——活见鬼。
“小心!”赵登峰忽然一把将白翦翦的脑袋按了下去,白翦翦就听到“呼”地一声,什么东西擦着头皮过去了,刮得额角上激辣辣作痛,随即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倒有点像电影里听过的狼嗥。大概是一头野狼被风暴卷飞,差点就撞倒白翦翦的脑袋,现下也不知道飞到哪里砸死了。
白翦翦惊魂未定,却见赵登峰已经顺手趴下登山鞋顶在脑门上充当安全帽挡着,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大敖包。她略一犹豫,嫌臭不肯照学,只好趴着,小心翼翼冒了小半个头,窥看那敖包的动静。
风暴越来越急,大地贯穿着震耳欲聋的啸声,犹如草原上的十万战魂一起在咆啸怒吼,那是毁灭一切的天地之威。可敖包周围的影像也越来越清晰,人影所在的区域缓缓扩大,倒像什么未来世界的立体电影忽然上映。
赵登峰忽然发现,那是白朝衣冠!他忍不住一个激灵,赶紧把这个发现告诉白翦翦:“白朝!穿越?嗷嗷,难道看奇幻多了真的会穿越?”
白翦翦也吓得手心直冒汗,听他罗嗦不停,一阵心烦,低声说:“别说啦,小心惊动那些人!”
赵登峰果然不敢再胡说八道,眼巴巴瞧着敖包那边。身边风狂沙重,草木萧杀,敖包电影中却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宁静风光,雪地中很多轻甲骠骑的士兵走来走去,随即列成整齐的马队。为首一人骑在骏马上,越走越近。他身着暗黑铠甲,气度沉静肃穆,好像冬雪皑皑的蒙古草原。
随着他的逼近,赵登峰脑门嗡地一声,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另一边,白翦翦向来自负冷静,此刻也忍不住瞪大双目,差点惊呼出声。
赵登峰,那家伙绝对是赵登峰!
不过,连赵登峰自己都觉得希奇,他啥时候变得这么酷毙帅毙了?傻了一会,他忽然醒悟到什么似的,心里一哆嗦。
这个战将,是赵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