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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血战(1 / 2)

 为了成功吸引东喀喇刺人的注意力,我效法前人之计,特意要士兵在马尾巴上捆了树枝,远远地看去自然是尘土飞扬,煞气冲天。就是千人小队,也能造出十万甲兵的声势。再要坚昆和床古儿带领着大部队用柔软的皮毛裹着马蹄,务求行动迅疾安静,火速包抄到白骨红血滩两翼的星星岭和明月岭。至于白见翔,我自然虽然一直死死扣着她,生死关头自然不能拖她一起,就交给坚昆随行了。

临别之时,坚昆大声说:“记住带上哥哥我送的黄金弯月刀,上面有上古天神的赐福,说是无坚不摧,神鬼辟易!让我们王吉刺部的护法金刀为赵兄弟立功吧!”

我这才明白当初坚昆漫不经意送给我的竟是如此重要的神物,不觉心头一暖,微微点头。

王吉刺族长豪情一笑,挥手而去。

我盯着他宽阔挺拔的背影,忽然想到一个微妙的问题。坚昆那时候和我只不过一见投机,说不上多少感情,却相赠如此神物……

这位王吉刺族长,我的坚昆大哥,能够纵横草原始终不倒,那可不是只靠勇力。看来他一早认定我会是天命的天下之主,刻意结纳了!

坚昆对我的看重,未必出于兄弟感情,仍然令我感慨良多。我要好好把握草原各部对我的期许敬重,一旦有所失误,当初如何支持我的人,也可以转身支持别人。

想到这里,手上陡然一紧。

白见翔深静的眼睛幽幽扫了我一眼,欲言又止,随即移开视线,策马启身。

我心中迷惘一闪而过,觉得她这么毫不犹豫的离去真个无情。

自嘲地笑了一声,我拍了拍腰间金刀,猛地拔出来,在烈日下一挥,顿时流金璀璨,刀气如虹。

“驾!”我大喝,金刀在手,一骑当先冲出。一千将士紧紧跟随。我们身后,风尘漫漫腾空而起,犹如层层战云,压向远方艳红起伏的山峦。

白骨红血滩,一如其名,很远就可以看到两侧赤红山岳连到天际,中间一大片狰狞的乱石戈壁滩,在烈日下泛着惨白色,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石头,多少白骨。夹杂在石头中的红土,却又当真殷红如血。

纵然白日苍莽,空气中似乎有淡淡青烟流动,或者那是恒古凝结的杀气和怨气吧。

我军陡然勒马,凝兵不发,故意在白骨红血滩前踌躇了两个时辰,又让人轮流着在前面一会儿凝目眺望,一会儿策马徘徊。如此做戏良久,足足耗到黄昏时分,总算下令军队列成长长的单队,慢慢向着峡谷进发。

前锋探入十丈。

没有动静。

二十丈,依然没有动静。

五十丈!

半空中似乎传来隐约的窸窸窣窣声,是有滚石擂木即将发动吗?

我不知道是否能挡住这一波致命攻击!但我必须挡住!

诱敌,逃命,这就是胜利!

以长蛇之阵入谷,纵然敌军两侧埋伏发动,受敌面始终人数不多,难以伤及我军主力。再将帅不分,混以衣装,越发迷惑敌人。他们若想打蛇打七寸,就永远找不到谁才是首领,只能白白放我们过去。若胡乱一击,伤敌毕竟有限。

这是我反复想过的诱敌自保之计,如今只能坚信这个策略正确。

汗水凝结在眉梢,我却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毫不犹豫继续带队缓步前进!

噗嗤嗤一声细响,空中有颗碎石落下,埋伏即将发动了!我的心弦崩到最紧。

东喀喇刺人竟然猜到了我在军中的位置?如今我正好身在谷中狭窄处,埋伏却要发动,难道……

我装成毫无觉察,慢腾腾继续催马前行,却悄悄握紧了金刀。

这黄金弯月刀有劈裂金石之力,如今我只有靠着它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骚动惊呼声,这惊奇如此明显,竟然止住了东喀喇刺人煞气腾腾的伏击。

我心头一动,料想定然起了非常变故,转身一看,却见远方的谷口方向正自摇摇摆摆走入一队人马,铠甲鲜明,为首一人玄衣铁甲,远远只觉俊美沉静,大有帝王之气。他身后却是王旗招展,竟然是白国帝室仪仗。

我老远地恍惚一看,只觉这人眼熟到诡异,活像天天见面一般,却又偏偏从未见过,不禁心下一阵疑惑。

忽然明白过来,这……难道是坚昆他们想出的诱敌分兵之计吗?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这个王者之气十足的青年,瞧上去倒像白国皇帝随军而至一般。这招也太管用了!我心中对坚昆的感怀不禁又多一分。

东喀喇刺人既然凝兵不发,我决计不能错过这天赐良机,当下装作漫不在意,对那王者打扮的俊秀男子微微点头,不紧不慢又打马前行,很快出了星星岭和明月岭之间最狭窄的百丈谷底。

百忙中装作不在意回头一看,那王族模样的青年正自不慌不忙带队前行,正好到了两山之间最窄之处。他见我走脱,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竟然清丽不可方物,隔了老远也有惊神动鬼般的艳色。

我看着这个熟悉无比的笑容,忽然明白过来,心头炸裂般剧痛,怒吼一声:“快冲!”人却已勒马而起,冲向那人的方向。

是白见翔!竟然是白见翔女扮男装!苍天啊!

身后士兵们惊叫着想阻拦我,我却已风速狂飙而出。

可是晚了,半空中响起惊天动地的轰隆声,小山般巨大的石头从两侧高山轰然而下,东喀喇刺人的埋伏猛然发动!

我的翔我的翔我的翔!

猛然冒出的热泪与汗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不知道是不是在哀嚎,奋力踢着战马,逼得马速冲到极限,耳边风声响彻雷霆。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不断有士兵被砸中,哀嚎倒地。泥土味和血腥味弥漫开来。

还有七十丈!

白见翔的骑术竟然比我预计的了得,驱策着大青马, 每每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致命危机。

四十丈!

我冷汗直流,大叫:“翔!小心!我来接应你!”她百忙中看了我一眼,猛力摇手,示意我快些退去,我哪里肯,仍然提马疾冲,身边滚石和擂木不住滚落。半空中响彻东喀喇刺人猖狂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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