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昆吃惊之余,不禁手痒,长吁短叹:“可惜这次怎么就不是我出战,倒想会会这家伙。”我知道他被激发了好胜心,不觉又笑了笑。
这是我第一次对西域强国用出雷霆手段,此战之威大概足以令其他国家掂量一二,暂时不会有人敢来找我军的麻烦。
不过,之前我一直有所顾虑的问题,随着大胜马木合,也慢慢凸现出来。
为了快速在西域扩展,战胜各路强敌,我对各族兵马多是怀柔笼络之策,如拜坚昆为兄长,呼尔纳为弟,以奇阿为妹夫,其实都是巩固人心之策。这一路西征过来,慢慢地我军已经不止是白国人的军队,更有王吉刺、洪吉刺、白鞑靼、葛逻禄、喀喇刺、高昌、回鹘等二十多个部族。这些人昔日国别宗族各自不同,患难之际在一起抗敌还可所向一心,横扫东西喀喇刺王国之后,我军已经能够立足西域,处境略微安稳。我的军民是否相处友好,那可是我需要计较的头等大事。
我之前不想笼络高昌、回鹘等国太过,也不想过于依仗葛逻禄人的兵力,正是有此顾虑。但为了对付西喀喇刺人与东关联兵的威胁,不能不以雷霆之势一举剪除马木合势力。此后如何处置各部关系,却要大费思量了。
我虽然有此顾虑,在此大胜马木合之际,还是颇有踌躇满志之感。人生功业,正当如此。
戴上珠玉冠冕,着黄龙袍,腰间仍然悬着黄金弯月刀,此刻心情却迥然不同之前。整个新帝国的重任,让我觉得沉甸甸地,却又精神焕发。
世界就在我面前,世界必将在我脚下。
我一步步走向宫殿的最高处,群臣对我山呼万岁。人群中,我特别注意到了身着罪囚服装的一个中年汉子,猜想那就是马木合王,于是示意带上上前。
马木合王是个精悍的壮汉,此刻却颇为憔悴颓败,双臂被反缚着。侍卫喝令他跪下,他犹犹豫豫看了我一眼,似乎在琢磨到底是下跪还是硬挺。
会这么犹豫的人,自然是怕死的,只要怕死就可以合作。
我微笑着走下阶梯,亲自解开了他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