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
颖川郡。
新郑城外的山峰上。
卫庄一头白发染血,脸上和身上也全是斑驳的血迹,整个人身上血腥味重到了极点,再加上手持出鞘的鲨齿剑,那一身凶戾之气,那入地狱中走出来的魔鬼般的眼神。
田言周身的风压一下子就上来了,凛冽的晚风吹得田言周身衣袍
猎猎作响,但田言丝毫不为所动。
“卫庄兄,你来了。”田言平静的看着卫庄道。
“走吧。”卫庄冷冷的道了一句。
这三个月来,他和昌平君各显神通大战了一场,杀伤秦军士卒无数,城破了,韩王不愿意体面,他帮韩王体面了一把。
当了一辈子昏君,懦夫,也该硬气一把了。
韩王安:???≧□≦???大将军,你礼貌吗?
“卫庄兄,请。”田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道。
两个人一起并肩向着丛林深处走去。
一边走一边聊。
“这三月大戏,到还真是让在下大饱眼福。
如今幕布已经落下,看来,我等也该离别了。”田言和卫庄并肩而立,看着卫庄笑道。
这么结束,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意味。
但田言知道,这场大戏最精彩的部分还没上演,幕布也远远没有落下。
只可惜,她已经杀青了。
这三月的战役结束后,卫庄又变得更冷了些。
那股杀戾之气,让人感到透骨的寒意。
“魏言先生,你也是宗室之后,这弑君之剑,你不怕吗?”卫庄停了下来,拔剑出鞘,以鲨齿剑锋指地道。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他鲨齿剑上还留着血迹。
那就是有意咯……
“我为何要怕?”田言脸上的笑容不变道,非但笑意不减,反而更灿烂了几分。
“当年韩王安身为一国之尊,麾下精兵强将,能人无数,尚且对鬼谷敬而远之,畏如虎狼,你身份、地位皆不如韩王安,为何不惧?”卫庄冷冷的道。
他又想起了当年韩非推荐他入韩为官之时朝堂上的对话了。
冷到了极致。
他不是真的觉得田言怕,只是接机埋汰一下死在他剑下的韩王安罢了。
只是为之前的很多努力感到不值。
他一定会还给红莲一个新的韩国,强大的韩国,一个没有像姬无夜,白亦非,韩王安那样的人的韩国。
“哈哈哈……”田言笑的颇为开心,但也没说别的。
她也只好笑了。
“魏言先生好胆魄,一介少年之身,却不知胜过多少王侯将相。”卫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只是结合着银发,面庞上的血迹,这抹弧度怎么看怎么诡异。
有些人崛起于末微,却百折不挠,有些人含着金钥匙出生,却如韩王安这般懦弱无能,昏庸无道,韩国自三家分晋起,多少年的基业,就断送在他的手里。
“多谢卫庄兄这场精彩绝伦的大戏,那我们就此别过,若有需求,在下义不容辞。”田言对着卫庄道。
这次她来新郑已然赚的够多了,扬了名,得了一个可以训练骑兵的军官,还有训练了三个月的三百骑兵,带回去,再扩编一下,这就是大泽山内最强的一支骑兵。
还有,这精盐生意还得接着做,而且,还要把生意扩大,把商品的种类增多。
这世上所有的阳谋无非是钱,粮二字,不是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上次回家,还没和家人相处多长时间呢,就被卫庄拉出来了。
“魏言先生,就此别过。”卫庄冷酷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