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些人,如果单就外貌来看,确实异常鲜活。
但他们的身躯并非是由血肉制成,而是有着光滑木纹的坚实木料,显露在外的关节处则是圆滑的球状,甚至就连镶嵌在眼眶内的,也并非是真正的眼眸,而是能够反射出剔透色彩的玻璃珠。
他们的四肢流畅无比地活动着,搬运物品,或是进行洒扫,尽管有少许被限制的角度无法顺畅地抵达,身体的柔软度也比较感人外,几乎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们的下颚上下开合,似乎正在发出声音,但除却咔哒咔哒的轻响之外,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自然,也没有任何存在对于樊海一行人的突然出现给予反应。
他们自顾自地做着自己手上的活计,正如几人在傍晚进入这个度假区时看到的一样,在有着巨大银月的玫瑰色天幕下,这处远离城区的外沿环岛上,人们正过着安宁的生活。
若是将他们这种状态视作寻常的话,那除了那矗立在庭院正中心处的巨大晶柱外,几人的视野范围内,便几乎没有再看到任何异常的事物。
“我好像看见之前带我们去房间的那位大婶了。”缩在后面的伊织小心地探出半个脑壳,向外窥探着,“还有给我们送晚餐来的那个大姐姐,以及住在她隔壁的父母……”
她眨了眨眼,露出好奇的神情,随后又满是不自信地回头看了眼破碎的晶壁:“我们这真的是来到另一边的世界了?难道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人都是这样存在着的吗?”
樊海揉着脖子上的伤口,嘶了一口气,没好气地回答道:“要真每个人都是这样的话,那你现在想必已经被人像腊肉那样挂起来了。”
他叹了口气,眯起眼,曲起的双指依着某种节奏反复叩击身后的壁垒,仔细感受着反馈回来的触感的同时,在心中默默对比着曾经偶然看到过的描述,轻轻颔首:“确实,我们刚才敲碎的这个,就是分隔两个世界之间的壁垒。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最常发生的,也不过是通过特定的能力,将他人直接转移到另一个世界中,而不是将分割的壁垒敲碎。不过这附近的壁垒比我所了解的要脆了不少,因此倒是可以合理地怀疑,是有人在人为地破坏并从中汲取力量,这才导致了其发生脆化,进而导致了我们现在这种情况的出现。”
“那这个……如果我们不去管的话,它会自动回复吗?”伊织接着问道,“还是说要像修补不小心弄坏的物件那样,先收集碎片,然后在把碎片固定回原来形状的同时,用万能胶水把所有的缝隙都填满?”
“你搁这补玻璃呢?”
樊海下意识地回怼了一句,随后才想起来这次不是和过往的社员们一起进行社会活动:“这东西不是不能修,但也不是不难修,不过至少不是你那样的补法。”
“那该怎么办?”闫昶下意识地接道。
随意地指向身后,樊海说:“让那边的那位打个报告。”
“?”
将愕然的视线向后移去,再次响起的轰鸣后,两名少女以同样惊讶的视线向着这边望来。
“有发生什么吗?”骆蔓蔓和秘书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疑问。
“一个问题,”冒出半个脑袋的伊织看着两人,突然裂开嘴,冒出个坏脑筋,“暗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