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好歹也是城市的管治范围内,虽然还没完成建设,但那种事情,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吧?”言一反驳道。
“我之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家伙,可是想拿着指甲刀扎你的。”
云桦毫不留情地指证断决了言一的反驳。
再三思索之下,一切又回归了最初那个问题:“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若是想要反抗,该怎么才能战胜对方?
若是想要寻求帮助,在这荒郊野岭之地,又该怎么,去找寻谁的帮助?
若是寻找屈从,对方难道就真的会选择放他们一条生路吗?
“真棘手啊,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门探险了。”摆出攻击预备的假使,云桦忽然轻笑出声。
“你应该说,早知道就不想着去逞英雄了。”随手从脚边抓起一块脱落的钻石,樊海同样露出了笑意。
“那还不如让我别惦记着我爸放在家里的那些秘密图纸呢。”同样抄起一块砖石的言一摇头叹息,猛一抬头,忽然愣住了,“刚才还在街口的那人呢?”
“你刚不是盯住了吗?”另外两人异口同声,但却仍旧有序地开始搜索起不同的方向。
于是,他们便在身后,背逆着苍白月光的矮墙之上,找寻到了那个等待已久的猎人的身影。
就同第一次撞见时的情况相差无几,那一把小小的指甲刀仍旧不断地磨搓着猎人的指甲,将其逐渐变作细长尖锐的模样。
“你们好啊,狡猾的小子们。”那人低声笑道,“一段时间不见,有想我吗?”
恐惧就如坠入深海。
越是畏惧,便越是深陷其中。
呼吸由急促转变为停止,即便是再怎么努力的榨取,也无法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氧气存在。眼前灰暗的世界开始扭曲,坠落至无光的深黑之海,就连他人的轮廓也变得模糊不清。
耳畔的声音在远离,身体的触感也随之变得很淡很淡。
没有被贯穿的钝痛,也不存在与坚硬地面碰撞所带来的冲击。
他似乎是冲了上去,想要抵挡住对方迎面而来的攻击,又或是被直接抬手推开,即便是想要保护同伴的心意,也被随意地践踏入泥。
某时某刻,他似乎终于取回了原本的意识,抬头仰望向无边黑暗的天幕时,目光终于穿过了那稀薄的云彩,望向了无边的远方。
并未有如故事中所描述的那样,美丽璀璨的无尽星海。
深空的彼岸,于无尽的漆黑之中,唯独有一丝细细的裂缝出现在了半空之中,犹如一只将睁未睁之眼,正向着这片大地之上的无数悲欢离合,投来无趣的一瞥。
睁眼,然后闭眼。
再次睁眼,然后再次闭眼。
细细的裂缝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温暖的怀抱和后怕的哭声充斥了他所有重新开始运转的感官。
自己身处的,并非是什么荒郊野岭之地。
他们三人仍旧窝缩在那座废弃工厂的外围,三人家长的身后,一大帮子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轻男女神色匆忙地奔走在还算平坦的石灰路面上,将解救下的孩童送入己方的车队,将抓住的疑犯关入押解车中。
在三人的对面,被缚住双手的青年满脸愤恨地瞪向此处,而恰巧路过的有着浅栗色发色的少女同样转过头,在对上到这边传来的注视后,微愣了一秒,快步地跑离。
再然后,眼前的画面又一次堕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