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言一拍大腿道：“啊！我说呢吗，这老家伙怎么会找上门来，合着就是为了要把我给绕进去。然后呢？我这入学考试，看结果是及格了？可是我自己觉得……是不是有些牵强啊？”</p>
“呵呵呵……能帮助你顺利通过任务验收的，不是你处理任务的结果，而是过程，首先第一点，你在接受任务的时候，没有拒绝任务，这说明对于协会，你的内心不是排斥的。”</p>
听着王建业的话，李默言面不改色，心道：“哼哼哼哼……那还不是因为他白手起有钱，你换一个穷鬼过来试试，我这第一条都省了。”</p>
王建业哪里知道李默言心里头琢磨什么，继续道：“这第二点嘛，众生平等，是非曲折，你心中有杆秤，自己知道衡量，不古板，这一点啊，你比你爷爷要强。”</p>
“这还有最后两点，就是你通过验收的要点了，你能慷慨解囊，把白手起给你的佣金偷偷放在白手起家里，帮他渡过难关，说明你心里头对于感情和利益的衡量是极度分明的，面对千年道行黄老七，敢于站出来保护白手起，说明你心中对于处事的尺度和个人的担当都是合格的。”</p>
“所以啊，从这几点上来说，你算是通过任务验收了。”</p>
屋里的灯光不是很亮，李默言垂着头，刘海遮住了一双眼睛，盘腿坐在椅子上，听完王建业的话，没有任何回应，烟灰都已经燃出很长，终于是不堪重负，掉在地上。</p>
的确，如果说他最开始是为了钱才接下了这个任务，又为了尽早完成任务而妥协了黄老七，从而让白手起家破人亡，那后来将佣金返还，为白手起对峙黄老七又算什么？是对自己过失的弥补吗？还是本身自己就对白手起和黄老七二者心中有一个衡量？</p>
或许是自己对白手起的境遇太过同情，所以才会这样选择吧，</p>
见李默言没了动静，王建业也不再多说了，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些事儿啊，还是要你自己消化，待会我给你发个定位，明天过来报到吧，今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就回去了，老白那边，你自己处理一下吧。”</p>
也没有起身送两人，李默言就坐在屋中的椅子上，反复思考黄老七和白手起的事儿，究竟谁对谁错，究竟该如何处理才算是完美结局，直到后半夜，白手起哼哼一声醒转过来。</p>
“小李，你……”他最后的记忆是李默言的背影，硬接了黄老七一掌，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p>
“白叔，醒了？茶有些凉了，过来喝一口吧。”李默言瞥了一眼，眼神无悲无喜，淡淡道。</p>
白手起费力的爬起身子，活动活动脖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落座之后便是开始叹息。</p>
“黄老七走了，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了，钱，我一分没要，这也算我助你东山再起的本钱了，为了解决这个事儿，你失去的太多了，您母亲的事情，就不要怪黄老七了，她阳寿已尽，亏得黄老七护着，才没有受病痛折磨，这对您来说，也算是件幸事了。”</p>
“我……你……”白手起肥胖的手紧紧攥着那张本属于李默言的银行卡，颤抖不止，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开口，最终叹息一声“唉！”，随后捂着一双泪眼，抽泣不止。</p>
李默言没有安慰他，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的确，这个中年人，这些年承受了太多的东西，为了维护这份风光，他付出了太多，而相继失去了金钱和母亲以后，他也的确是处于崩溃的边缘，陪伴他的只有老婆和女儿。</p>
而作为家中顶梁柱的他，也不可能在老婆和孩子面前哭泣，在这里，他积郁了多年的情绪终于得到释放，始终无处发泄的他，这一次，直泣得天昏地暗，直叹得郁舒满怀。</p>
或许明天过后，白手起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白总，虽然是从头再来，但是多年累积的人脉和经验，可以帮助他更快的回温。</p>
当夜俩人喝了很多的酒，待到李默言从桌子上爬起来，白手起已经走了。</p>
迷迷糊糊的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p>
“我去！”李默言一个激灵蹦了起来，瞬间化身闪电侠，洗脸刷牙一气呵成，手机，钥匙，身份证，然后拽过自己的自行车，一路猛虎下山，蛟龙出洞，绝尘而去。</p>
今天，是他去协会报到的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