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看这叔侄一唱一和,不由得笑骂道:“先帝让你守镇江,还没打上一个时辰就跑了,你要是斗个旗鼓相当,我怕个甚?”
郑鸿逵有些尴尬,无奈道:“兄长,瓜洲水师投敌,清军又着实厉害,要不是我撤的快,至少得折损几千人呢!”
再次听闻此事,郑森无语。
人家豫王硬抗吴三桂都赢了,你守城都难。
郑芝龙也同样无奈,他摆摆手道:“海上打仗和陆上打仗不一样,不是人多就能赢了。”
对于自己家步兵孱弱的问题,郑芝龙看的很清楚。
虽说有二十万人,这是把操持三千来艘船的水手,以及来往做生意都算入内。
真正能拉出来打仗的,不过两三万罢了。
而习惯了甲板的水兵,在陆地上也能纵横吗?
弟弟郑鸿逵深刻的诠释了这一点:即使百般训练,也奈何不得。
所以摆在他眼前的路线只有一个——归降朝廷。
至于是满清朝廷,还是大明朝廷,这肯定没有疑问,远水解不了近火。
“虽然福松说的没错,但到底是一家之言。”
郑芝龙琢磨道:“还是得派人去南京交涉一番,送一些金银珠宝给那些阁老、部堂们,也好为咱们说话求情。”
“至于皇帝!”
说到这,郑芝龙看着挺拔而立的儿子,不由得道:“福松,你去一趟南京,把我郑家的礼物,亲自送给皇帝,这才能体现诚意来。”
“这件事上,也只有你才能让我放心。”
“孩儿定不负父亲所托!”
郑森点点头,眼眸中满是坚定。
“可是福松的安危?”郑鸿逵不由得关切道。
“放心,咱们郑家只要还在,福松就没有丝毫危险。”
郑芝龙恢复了冷静思维。
……
“英侯?”
徐州城。
高杰躺在床榻上,几个丫鬟服侍着,看着妻子邢氏悠哉的模样,他着实有些气劲。
一把推开扇风的丫鬟,高杰拉开长袍露出伤疤的胸膛来,从冰盆中掏出几块冰放在胸膛摩擦。
好一会儿,也难解他的心头之气。
“怎么?”邢氏眼眸一动:“火气那么大。”
“你说这像话吗?”
高杰人忍不住道:“在先帝时,老子是兴平伯,如今只成了英侯,还是得世絳的侯爵,这上哪说理去?”
“人家吴三桂,可是郡王啊,我连国公都不是。”
邢氏倒是冷静了些:“你字英吾,所以皇帝封了个英侯给你,也算是照顾了。”
“至于王爵,皇帝给你,你敢要吗?”
“怎么不敢?老子二十万大军……”
说到最后,高杰声音也小了些许。
他也知晓理亏。
毕竟无论是从龙之功,还是拥立,都不算太多,能得这个爵位,还得是这二十万大军的面子。
而这,也是靠豫王提供的消息。
“我怕你有命当,没命享!”
邢氏沉声道:“如今说到底,还是靠军队说话,你手底下一群杂兵,皇帝怎么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