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托您的照顾,我来看您是应当的。”
贾演认真道,放下了手中的烤鸭和酒,然后坐在床榻上,轻声说道:
“营正,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像您这般的老兵负伤,一般有两个出路。”
“什么出路?”
老营正眼睛一眯,问道。
“一个是去县里,担任巡检,平日里带着百来县兵维持秩序,另外秋冬操练民兵。”
“另一个,则去新设的巡捕衙门,当个队正。”
这两个官职,都是从七品,也是五军都督府与参谋司,以及内阁,共同商议后为伤兵们安排的退路。
军官们离开军中后,自然去各处衙门当官,而普通的兵卒,则安排去各县,担任里长等基层管理。
“我去巡捕衙门!”
老营正突然笑吟吟地说道:“你们都在京中,我自然也要留在京中了。”
“您老早就知道了?”
贾演一惊,旋即恍然:“我都能打探到,您老自然也能。”
“刚回南京,军法司的人就过来了。”老营正悠闲道:“一个是来给我兑现记录功勋点,二来,则是安排我的去处。”
“巡捕衙门是从五城兵马司改来的,虽然说从营正变成了队正,但京官毕竟不同。”
“您老考虑的明白。”
说到这,贾演颇有几分羡慕道:“虽说受伤了,但提前能退下来,我还要在军中待个十来年呢!”
按照新的规矩,队正以上的军官须在军中待足十五年才能退役,而普通的兵卒,则只需要十年。
比起在前线打仗,他更羡慕老营正当上小官,在京城威风八面地四处游走。
“嘿,你小子不知足。”
老营正笑骂道:“老子提前离军,分给我的房子就住不了,浪费不少钱呢!”
“再说,只有当兵才能立功,弄个爵位——”
“咱指挥使,不是弄个男爵了,威风的紧呢!”
“嘿!”贾演倒是不服道:“他这个男爵,只能再传一代,有甚了不起。”
“这你就不懂了。”
老营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且不说每年的俸禄,朝廷帮修的男爵府等,就说,男爵可举荐其子入读国子监,这是多少人盼不来的事?”
“等升到侯爵,那就绛到男爵就不再绛了,世袭罔替呢!多少代的富贵啊!”
贾演这时,突然心生向往。
一路上,院中的邻居们道喜声不止。
等他回到家,只见儿子贾代化正认真的读书,女儿则坐在地上玩泥巴。
婆姨则借着光,在缝补着他的裤子。
见到安静而又和谐的一家,贾演心中突然就平静了。
“拿着一块银圆去哪了?”
婆姨抬起头,目光中满是探寻。
“买了两只烤鸭,两坛酒,去看我之前的上司了。”
丢下两枚银毫,贾演突然意识到:“怎么物价便宜了?”
“朝廷打胜仗了,粮价就跌了。”
婆姨开口道:“每斗只要半个银毫,便宜了一半呢!”
“这日子,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