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话语,在皇帝最擅长的地图说理上,让他沉默。
朱谊汐的手指在地图上停顿数次,终究还是落下。
他不得不承认,这理由确实正确。
在明末时,滿清在戰場上的胜利,其实并不能改变自己劣势的可能。
百万人口,十万兵,如此穷兵黩武,既是兵民一体,则撑不了许久。
因为在小冰河期,对谁来说都是公平的,并非关内灾害不断,关外就太平无事。
实际上,草原、辽东的日子过得更惨,白灾不是说说的,鼠疫更是从草原傳过来的。
如果不是晋商输血买卖,禁关等同虚设,如果不是其多次入关掠夺人口物资,满清是撑不住几年的。
凭借着大明广阔的地域,即使是江南一隅,也足以压制辽东了。
“先沟通一下吧!”朱谊汐皱鼻道:“若是察哈尔部不识相,就休怪我无情了。”
内阁几人松了口气。
他们发觉,自从收复北京后,皇帝的好胜之心越发重了,好似天下无敌一般。
西北,西南,大同,三面大军,再加上辽东,这还得了,若不熄灭一下其战心,恐怕会日趋猛烈。
散了一场议事后,几人缓步而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内阁。
张慎言瞄了一眼那些内阁中书,摆了摆手,后者退出了房间,一瞬间大堂之中只有他们三人。
大门、窗户敞开,以示公开而不徇私密谋。
“如今朝廷之上,用兵之疏愈发多了,尤世威、朱猛二人,也不断上书,要求用兵。”
张慎言看着二人,淡淡道:“这些武夫,哪里知晓朝廷的难处,一直苛言咱们内阁胆怯,堵塞圣听,荒谬绝伦。”
“刘廷杰用兵漠南,上书的乃是密折,不经通政司而直入陛下之手,如此才遂了其意,其他二人的密折,想必是更多了。”
阎崇信不满道。
“禁声——”
赵舒面色严肃道:“不可涉及陛下,密折可广开圣听,莫要乱说。”
“是我的错。”阎崇信恍然,忙拍嘴,作出认罪状:“只是,武夫猖狂,扰乱朝纲,着实令人不忿。”
“说到底,还是没有文臣把控着,卡住其尾巴。”
赵舒见二人心中有气,不由得轻声道:“此次北京事,若不是姜尚书在,怕是陈东早就出兵了,咱们只能给他收拾烂摊子。”
“您是说,在甘肃、贵州,也要派个文臣,好监督一二?”
阎崇信眯着眼睛,露出一丝笑意。
“不,这是为大军筹措粮草。”
张慎言连忙补充,摸了摸胡须,笑着说道:
“西北、西南二地,历来缺粮,为了让大军无后顾之忧,必然要一文臣筹措粮饷。”
“没错。”
赵舒也赞同道:“即使不是主官,但也有大用,决不能再有大同这般突然袭击。”
“武将与皇帝都商量完,咱们内阁竟只有草拟圣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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