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沉默的金文则忍不住开口,咧着嘴都快歪到眉眼了:
“除了县丞,主薄、通判外,县六房,典史、经历、司狱等卑官也拿了出来,而且,此时竟然拿出来二十个知县。”
“一县坐堂官,父母官,几时由咱们秀才可觊觎?”
“秀才也能当知县?”于成龙大惊,一股子热气从脚底板直冲后脑勺,他恨不得原地蹦三尺高,如此才能抒发他心中的喜悦。
天见可怜,那么多年来,他念兹在兹的就是中举,结果却举业不顺,今朝见到希望,怎能道清其一二?
“没错。”金文乐道:“这次省试,以百分计,一道题一分,错则无分,排名以高往低处排。”
“而这排名也是官位的排名,以品阶往下排列,只要考中前二十个必然是知县无疑。”
于成龙咬着牙,抑制住喜悦之情,他知道那个公示墙必然是人山人海,挤不上去,只能继续问道:
“拢共,总共有多少个位置?”
“于兄,莫急。”卢卓一笑,道:“我们兄弟数了数,自高往低处排,共有三百七十九个位置。”
“希望很大。”于成龙郑重地点头。
又与卢卓、金文二人畅聊了许久,到了第二天就于成龙仍旧按耐不住欣喜,一大早就来到公示墙,看到了贴满墙壁的黄纸。
“当阳知县、石楼县、大宁县……”
“果然有二十位知县空缺,看来这省试,才是真正的抡才大典。”
于成龙看定了日期,心中大定。
回到寺庙,他拿起笔来,哗啦啦就是写了一封书信,洋溢着他满腔的喜悦和激情,述说着自己对于未来的信心。
良久,这封书信终究还是被他烧了。
若是未中,岂不是空劳家人为他欢喜一场。
待到月底,庙中的监寺为他们送行,一副殷殷切切之心,谁都看得明白。
带着两个随从,于成龙也踏上了省试的路途。
卢卓、金文二人也相伴坐上了牛车,并行而去。
省试的地点,就在太原贡院,这里是整个山西省读书人的神圣之地,如今他们也将入内。
路上点起的灯笼,直把整个府城照亮。
由于人员参差不齐,所以想要参考就必须由三名秀才共保。
贡院外,以各府名字的大排灯笼高高挂起,所有人也排起了队,陆续进入。
三人都是太原府,自然排成一队。
“这怕是整个山西的读书人都来了吧?”金文惊叹道。
“三四千之数。”一旁的卢卓开口道:
“所以,省试不得不追加了一条,四十岁以上不得报考,不然人会更多。”
“朝廷这是选官,不是来养老的。”三十二岁的于成龙脱口道。
省试参考,时间为三天两夜,第一日午时入场,第三日申时出场。
显然,这一百道题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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