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第只觉岁月易逝,将人雕琢的越发陌生。
明明他初到薛家时候,兄长待他温和,夏里送冰驱热,冬里派人悄悄送炭火,明明那个时候,那么好,可随着年岁长大,他便明显发觉兄长与他不再那么亲近。
甚至暗地里使过不少绊子,他念着年少温情,一直并未计较,谁知现在,越发蹬鼻子上脸,他们夫妻俩竟然联手,要将凤倩推入火坑。
凤倩娘早死,在去之前,他就答应凤倩娘,此生绝不续娶,一定好好照顾凤倩。
凤倩就是他底线,谁都不可碰!
“这桩婚事,是凤倩无福消受,我在此,多谢兄嫂疼惜。”
最后两个字,薛第咬的格外重,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往薛陆脸上扇巴掌,还扇的啪啪响,薛陆久居高位,自尊心极强,怎么会安然接受。
“阿第,这桩婚事,是你嫂嫂心意,你既不识抬举不愿接受,就好好领凤倩来跟你嫂嫂行个歉礼。”
薛第身子僵住,脸上风云变幻,袖中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终是归于平静。
抬脚,往外走。
若不是顾念眼前人是他历来敬重的伯父独子,他一定不会这般让凤倩随自己受辱。
“阿第,你别忘了,你能有今日,全是仰仗我爹,若是没有我爹,你不过穷乡僻壤满身铜臭的卖货郎,哪会是现在风光无限的朝廷命官!为兄劝你,还是好好斟酌斟酌这桩婚事。”
“是啊,薛第,你能有今日,全是仰仗我公公,现在你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狼心狗肺,你对的起我公公栽培之恩吗?你晚上睡得着吗?”
薛第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不要脸的人,他心里隐隐难过,为历来贤名远播的伯父难过。
伯父在世时,门生遍布,就连当今陛下,也受过伯父指导,对伯父十分尊重,伯父门生,贤名清廉者不在少数,为何偏偏伯父独子,不仅毫不贤德,反而将伯父一世英名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