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魔法石已经被毁掉了。”托比说。
“没错。”勒梅点点头:“可你不想知道魔法石到底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吗?别说你对魔法石不感兴趣,就连神秘人都想要得到它。”
“但我也相信魔法石是无法被复制的。”在托比的语气中蕴含着警惕:“而且我隐隐觉得你似乎在给我设下一个陷阱尽管我现在还不清楚原因。我很不愿意这样说,勒梅先生,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尼克·勒梅叹了口气,似乎是在为托比的选择而感到惋惜。
“好吧。”他妥协了,缓缓述说道:“这一切都来源于我曾经的一部分经历,那时的我也没有多年轻,已经将近四百岁了。我收到了一个委托,这个委托与一名可怕的黑巫师——艾克斯蒂斯有关。”
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托比语气低沉的说:“我听说过他”
“那你应该就更容易听懂这个故事了。”勒梅继续说道:“我和一些人来到了一座小岛上,艾克斯蒂斯就曾居住在那里,据说在他生命的晚年已经精神失常——对此,我毫不怀疑,我从未见识过如此接近地狱的地方,那真是可怕。请恕我不能告诉你太多的实情,在去往那座小岛之前,我就立下了不可违背的誓言。”
“总而言之,在探寻的过程中,艾克斯蒂斯留下的线索让我感到极为的不安,我知道总有一天我是要亲手毁掉魔法石的,不能让它继续存在下去。否则的话,我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死不了的疯子那太折磨人了。”
在听完所有的讲述后,托比问道:“你知道那座小岛的具体位置吗?”
“几乎没人知道。”勒梅对此并不感到失望或者沮丧,而是流露出庆幸的情绪:“相信你已经清楚我会这么说的原因了。”
“当然”托比低声呓语着:“当然了我当然清楚为什么”
“阿兹卡班。”
“没想到你居然去过阿兹卡班。”
在若有若无的视线注视下,勒梅说:“所以你更应该清楚阿不思为什么不告诉你毁掉魔法石的原因了,他不希望你惹麻烦,那座小岛被施展了不可标记咒,孤零零的飘荡在大海中,极难找到。”
“是的,我很清楚。”托比说,语气却没有丝毫松动。
勒梅又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怎么劝也没有用了。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消除我的记忆吗?还是——”
他故意留下了一段空白,象征着他早已不会在乎的结局。
“不,还是算了吧。”托比起身,作势要离开:“你的身体太虚弱了,承受不住任何咒语。我也不希望自己的灵魂因此而遭到污染,它已经足够脆弱了,脆弱到不堪一击。”
在托比真的离开前,勒梅抓紧时间追问道:“这也和你不愿意摘下兜帽的原因有关?”
托比忽然站住了身子,他缓缓转身,将兜帽掀开,散去围绕在面孔中的烟雾。
“我是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那会留下线索和记忆。但这一次,我只是希望能够显得礼貌一些,不想吓到屋子里的主人。”
在兜帽下是一副隐约与面孔融为一体的金色面具,两副面孔交织重叠在一起,黑色的细纹蔓延至整张脸庞,像是血管一样跳动,隐隐显露出某种未知的规律,就像是魔法阵。
在面孔中,漆黑的双眼看向吃了一惊的尼克·勒梅。托比指着自己的脸庞问道:“你觉得这也是黑暗时代的魔法吗?”
勒梅仔细观摩了好一阵子,要不是因为没法自如行动,他早就走过来离近些看了。
他最后问道:“你指的黑暗时代是什么?面具?还是面具下的脸?”
托比重新把兜帽戴上,黑色的烟雾再次归拢,将面容遮住。
“我想,是来自于黑暗时代的面具,以及比那要更加黑暗的灵魂。”
托比离开了,与来时一样,无声无息。
勒梅终于有时间好好享用茶水,可他的表情却忧心忡忡。
“真是可惜,真是一个固执的人。我已经尽力劝过他了,可他还是拒绝了魔法石,这可真是奇怪。该说真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学生么,阿不思?”
在屋子的阁楼上缓缓走下一道身影,阿不思·邓布利多带着疲惫的福克斯出现,他望着托比离开的方向,走到勒梅对面,坐在托比之前坐过的椅子上,端起一口没动过的茶水,微微饮了一口。
“味道不错。”邓布利多微笑道:“或许我应该经常来做客的。”
“如果你想要的话,随时欢迎。”勒梅好奇的问道:“可你是怎么知道他会在今天过来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在霍格沃茨上学期结束以后,任何一天他都有可能会来。”
邓布利多将福克斯轻轻放到茶几上,他说:“因为我很了解自己的这名学生,在托比还是一个学生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警惕我,非常警惕。没有万无一失的保证的话,他是不会冒险来找你的。偏偏就在不久前,瓦加度的副校长要来霍格沃茨教课,在这种倾向于学校交流的情况下,学校的校长是必须在场的。”
“可怜的安琪拉,估计她现在还被托比蒙在鼓里,以为托比是找她来帮忙做些什么其他的事情的,却不知道她的作用仅仅只是用来看住我而已。”
在邓布利多解释期间,尼克·勒梅终于把茶水端起来了,他惬意的喝上一口,舒服的呼出一口气。
“可现在该怎么办?”在花费同样的时间把茶杯放下去后,勒梅问道:“说真的,我还以为他会动手呢,他看起来可真吓人。但他就不担心我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吗?”
邓布利多维持着不变的笑容:“这就是我这位学生高明的地方了,他更在意结果,而不是过程。托比已经得到答案了,知道接下来该去哪,至于剩下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甚至有可能会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这算是他的一贯作风了。”
“你真的这么想?”勒梅疑惑的问道:“你没有注意到他现在的状态吗?那看起来十分危险。就算说他是黑巫师都会有人立马相信的。”
“说真的,你现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邓布利多放下空了的茶杯,他的蓝眼睛炯炯发亮,以无比真诚的语气说——
“是的,我是不希望托比继续追问魔法石被毁掉的原因,但许多时候事情往往不会以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逼迫我们不得不进行取舍。”
“而且我确实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即便在离开英国的那些年里,即便在脱离了学校的情况下,托比也依旧没有糟蹋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