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克林杰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托比,似乎就连他也没想到托比会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故事,可又忍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一旁的唐克斯悄悄走过来,支起耳朵也跟着偷听。
“如你所见。”托比继续讲道:“如果你了解我后来的经历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失败了,没能喝下那一品脱的甘普陈年交际酒,那简直是我喝过最难喝的东西,无论是我自创的黑魔鬼酒,还是岩浆气泡酒,都没那刺激。”
“我想这就是甘普的深意了——他是魔法部的第一任部长,任何决策都有可能导致给魔法界带来灾难,他需要一个能给自己下定决心的东西。”
“有些时候,我忍不住猜测,这种酒就是甘普自己发明的。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他开始犹豫不决,就会去独自喝上一杯,然后做出早就预备好的选择——下定决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尝过那种酒吗?”托比忽然问道。
斯克林杰的眼神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反倒是偷听的唐克斯下意识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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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去喝一杯的。”
托比说:“如果我是魔法部部长的话,就会下达一项规定——任何巫师,无论是谁,在他们成年的第一天,都应该亲自品尝甘普陈年交际酒,不需要太多一品脱就足够了。”
斯克林杰在这番话中听出了不同的东西。
“所以你预备好的决策就是离开英国?去做一名考古学家?”他饱含深意的问:“你根本没想过要留在英国——是邓布利多逼你离开的么?我听说过一些传闻,很有趣的传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整条走廊上变得寂静无声,笑声不见了,讲故事的声音也消失了。
托比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如果我是心甘情愿离开的话,就不会去喝什么甘普酒了。那确实很难喝,但很容易就能让人不留丝毫余地,做出两难的决定。”
就在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的时候,托比又突然说:“但是,你想错了,斯克林杰。阿不思·邓布利多从来都不是我的敌人,神秘人才是——是的,我现在就可以这么告诉你,你想错了,要分清楚敌人和朋友的区别,”
斯克林杰收回逼视的目光,他看出了托比的决心,终于放弃了邀请他加入傲罗的打算。
“我也有一个故事。”他简短的说道:“福吉一开始没打算这么大张旗鼓的开庭,他甚至都不想要邀请威森加摩成员,而是在会议室里和你们好好的聊一聊。然而,是你,邓布利多——”
他转头看过去说:“是你否定了这项决策,以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的身份强制要求所有成员必须参加这次受审。”
这和许多人想象的都不同。
毕竟是福吉率先示弱的,如果邓布利多顺势答应他的意见,那么这次“交流”会留有更多的余地。事实上,很多在场的人都能想到,自从福吉提出这个意见时,他就已经变相答应邓布利的一部分述求了。
“但这远远不够。”邓布利多沉稳的回复道:“问题总要有解决的那一天。托比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你们是应该都去尝尝甘普陈年交际酒,这样你们就会明白,拖延是无法解决任何问题的。”
安琪拉好奇的看过去,想要说的问题都写在脸上了。
邓布利多亲切的笑道:“我也尝过一次,那确实很难喝,非常难喝。”
很多人都好奇邓布利多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难以面对的难题,才会让他甘愿品尝那种可怕的酒。
唯独斯克林杰,他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意味深长的说:“你会为这个决定感到后悔的,阿不思·邓布利多。”
话音刚落,没等他们继续说下去,厚重的木门就忽然被推开了。韦斯莱一家跟在随行的傲罗身后,他们神情恍惚的走出来,看起来十分茫然。
“我不知道,邓布利多”韦斯莱先生不解道,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厅,里面正传出一阵阵的窃窃私语声,但气氛却要比之前更加肃穆。
“他们没问任何难答的问题,都是和斑斑有关,那只是一只从宠物商店买来的老鼠而已我不明白”
“你们做的很好。”邓布利多点头示意道,托比走上前去,将想要推搡他们一家的傲罗挡住,把罗恩和珀西都给护住,安琪拉就站在他身边。
“把他们带走,这里没他们的事了。”斯克林杰吩咐道,没有在这种小事上选择发作。
“进去吧。”他又说,走廊里的傲罗们也跟着活动起来,似乎从一开始就打算自始至终盯紧这几个人。
邓布利多打头,托比和安琪拉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斑斑的笼子被斯克林杰拎着,后面是更多的傲罗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穿过木门。
四周的墙壁是用黑黑的石头砌成的,火把的光线昏暗阴森。在他们两边是一排排逐渐升高的空板凳,而在前方,在最高的几条板凳上,赫然浮现着许多黑乎乎的人影。
沉重的大门在几人身后缓缓关上,房间中央立着四把椅子,椅子的扶手上是左一道右一道的铁链。
邓布利多平静的坐在中间的一把椅子上,斯克林杰将笼子放在中间的另外一把椅子上面,托比坐在老鼠笼的另一边,安琪拉戴着坚硬的手套,坐在相对最安全的位置,也就是邓布利多旁边。
链条凶险地丁丁当当响了起来,并没有把他们捆住。这不仅没让窃窃的私语声停下来,反而变得更加闹哄哄了——许多坐在板凳上,穿着紫红色长袍的巫师,他们纷纷站起来大声抗议,为邓布利多的待遇感到愤愤不平。
“疯啦!全都疯啦!”
托比看见一个头发像是蒲公英的老头喊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是把邓布利多当成被告了吗?阿不思·邓布利多?”
福吉坐在前面一排板凳的正中间,他的脸色很难堪,自打邓布利多走进审判室就一直直勾勾盯着他。
傲罗们一会儿看向斯克林杰,一会儿又看向福吉,最后还是邓布利多主动站起身来,将激动的成员们安抚住。
“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知道答案的。”他说。
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他比福吉更加让人信服。
“很好,”福吉咬着牙说:“剩下的被告们终于到场了——”
“是证人!”有威森加摩成员抗议道。
“不!”福吉铁了心要和这些人作对,他咆哮着喊道:“你们根本不明白,也根本不了解阿不思·邓布利多!”
托比皱眉盯着福吉。
一瞬间,不止是在场的威森加摩成员们,就连托比自己都因为福吉接下来的话而感到恍惚不已——
“九月二十日的审判。”福吉压过所有的声音喊道:“审理霍格沃茨校长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违反《国际保密法》一案,以及他过失杀人的嫌疑。”
“我问你,”他直勾勾盯着邓布利多说:“你是否有一个妹妹叫做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她是在何时去世的?又究竟是被谁杀死的?!”
“是你么?!阿不思·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