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何佳宁看上去很乖巧，行事却那么大胆。
“起来，”赵文述没有给她下跪的机会，直直地把她托了起来，“我们刚刚联系你家长了，他们很担心你，他们马上就来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何佳宁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我已经没脸见他们了，我是个烂人，他们肯定不想要我了，”说着她又开始泪如雨下，“我没脸回去了，我的人生已经毁掉了。”
赵文述很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况，别的同事都在处理自己的事，他看了邵喻言一眼示意他去安慰，邵喻言也一脸为难地看着他。
一时之间，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何佳宁不断的哭泣声，以及她自我厌弃的批评。
许知微由于打不通电话，不放心他们，赶在午休的时候来找赵文述，成功拯救了二人。
“你回来了？这怎么回事？”
她看着哭泣的何佳宁，听见是个陌生的女声，何佳宁也抬头看了她一眼。
赵文述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说话。
由于中间打了个岔，所以当他们回来的时候，何佳宁已经不再哭了，只是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三人。
“麻烦你在这儿陪一下他们，我现在要去处理那个马文勇的事。”
说是陪他们，其实就是让许知微和邵喻言帮忙看着点，别让何佳宁跑了，今天他们的工作很多，所以一时之间抽不出人手来管这边的情况。
等到下午许知微快上班的时候，张一鸣他们已经回来了，看着小八，许知微诧异道：“他是不是那个当初在你们旁边吃串串的人？”
她这一提，邵喻言想起来了一件事。
“我看评论说，他之前吃串串应该也是直播间的任务，不知道那个直播间什么情况，反正看评论，那个时间段是我们一起直播的。”
“那个app有24个主播，”此时恢复正常的何佳宁突然插话，“他玩这个直播已经一个多月了，所以他知道的东西多一些。”
“为了让新主播快速听话，他们会给老主播安排同时段的任务，所有人从侧面逼新主播完成任务。”
众人听罢陷入了沉思。
“是为了让主播看上去像自愿的吗？”
“我不懂，李明成是这样给我说的，他当初有个任务是给16号主播掺了酒的饮料，第二天那个主播就”何佳宁没有再说下去，众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赵文述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超了他的预料，看来要和同事认真讨论这件事了。
在回公司的路上，许知微打开音乐软件，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场音乐直播预告。
看着这一幕，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想到了邵喻言那个关于自愿的问题。
看上去每一场直播都是你情我愿的交易。
不过谁都知道这不是，在直播间中，每一次点击，每一条评论，每个人的发言，都在裹挟着主播前进，个人的意志被自愿化。
在普通直播间里，这种自愿意味着有收入，在人生直播间里，这种自愿意味着不会有惩罚。
她没由来地感到一丝疲惫。
那边的邵喻言他们显然没有她那么多感触。
“我们先走了！”
下午虽然没课，但他们决定回去商量一下这周的小组作业。
“你说，她当初怎么就敢跟着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男人跑了呢？”
回到寝室，张一鸣还是没忍住讨论起了刚刚的话题，“这种事情我都以为电视剧的情节。”
“谁知道呢，不过她肯定很后悔。”
“后悔也没办法吧？她以后怎么办啊？”
邵喻言沉默了，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
直到傍晚，一条消息传来，打破了平静。
【明晚18：00——20：00，到南湾村追逐闪电。】
“请问，什么叫追逐闪电？”
邵喻言看着这个离谱的任务，不由得吐槽。
这难道是让人赶着让雷劈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