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离歌所在的病房传出几声猫叫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
昏暗的光线让这种软糯的声音有了几分恐怖的感觉。
病房内已经熄了灯,离歌戴上了齐鲁留下的那副眼镜,正对着一只灰黑相间的短毛圆脸猫使劲地瞪眼睛。
在眼镜架上镶嵌有一颗子弹形状颜色微金的宝石。他正在练习这件超凡武器所具备的精神震慑。
伤好转之后,他便戴着眼睛四处寻找目标,然后盯着对方使劲瞪眼。
很显然这不是训练的好方式,所得到的结果是多次被女医生误认为是在调戏,一些性格偏激的更是引来囚犯病房外巡逻的哨兵当场逮捕。
这所虽说是军医院但也会给俘虏或者在军营劳改的罪犯医治。囚犯的病房不多,只有三间位置与其他病房区分开,大都很狭长,沿着两旁的墙壁放置病床。
通常是褐色的木板加上一层垫子,与军用病房相比实在简陋的多,但还是人满为患,因为相比劳改宿舍这里这是至少还有独自的木盆与毛巾,甚至在角落搁着几张书桌与羽毛笔。
离歌能够下床走动后,就自己四处散步,与医院里的一些病人慢慢熟悉起来。
这里年轻的护士基本不太理人,就是真有什么事情也是冷冷回你一句话,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病人要是真不能动弹,才慢吞吞地拿来东西,给你随便一丢扭头就走。
一开始离歌对此颇有疑惑,觉得军医院护士就是不一样,直到有一天来一个少将,他才知道原来温柔和笑容也是需要蓄力的。
这个少将是属于一部轻骑兵的将领,据那些劳改犯讲是数年前和东北部落的蛮子交战时,落下的病根需要定期来复医。
不是海军对离歌自然不认识,离歌也只是在远处观望了一眼,没有近一步接触。
只觉得这个将领十分年轻,脸上没有胡须,不过长期曝光野外也不可能是白面小生,呈现出一种军人该有的小麦色。
相比于少将,那些护士献媚娇笑的样子离歌觉得更有意思,关于这一点和离歌有相同看法的还不少,大都是与他相熟的劳改犯。
托他们的福,离歌的日子总算不像之前那么难熬,这些病人真实有病的不多,能来医院对他们来讲是一种福利,基本上都是争破了脑袋。
而在这里面能成为常客的,通常演技都相当不赖,而且身上的门路很广,能够拿出一部分吃开门面。
至于都想来的原因:一方面在病房有更高的生活水准,另一方面在这里他们可以进行交易,获取劳改所不允许的奢侈品,如香烟、酒、茶叶、咖啡等,甚至是大麻和提供盥洗室一夜情的女人。
离歌现在身上可以流动的资金是一千两百龙钞,当然还要扣除雇佣武船的商业合同,两百龙钞当不上富翁,却足够维持体面的小康生活。
但这些人通常不需要钱,还好他还有一些亚麻衣服与长鞋,这在劳役界算是抢手货,很快他就得到了咖啡与红茶还有一瓶味道很不错的葡萄酒。
离歌也曾对他们练习精神震慑,可惜始终摸不到门路,而他有龙阳之好的流言以闪电般的速度在几间病房传开,当天晚上就有人半夜站在他病房外敲响了房门……
他问偶尔来的齐鲁“是不是需要默念一段咒语,或者注入什么东西来激发”
齐鲁说“咒语是针对符咒,或者经过符咒改造的法杖、魔石,至于这颗宝石子弹显然不属于符咒类”
“瞄”大而圆的黄色眼睛望向了自己,离歌见那无辜而纯净的眼神,头疼的按了一下太阳穴,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倒了下去将自已投入皮椅的怀抱。
他伸出手拿起前方桌面上的玻璃瓶,晃了晃见里面的液体还剩下小半瓶。
他倾斜瓶口,宛如血液的葡萄酒顺势滑入杯中,倒满两大杯将酒水倒空。
葡萄酒通常是需要醒酒的,这里没有醒酒器,只能凑合的一边喝一边醒酒。
没过多久,甘甜的酒香味立即溢满了离歌的鼻腔,他举起杯子喝下一口,浑身都是暖和起来,哈出一条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