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的夸奖果真到家，别人拼命掩饰的一定是别人想被捧场的。蔡彩乐开了花，问花流霜起来：“我还不太显老吧。”</p>
“怎么会？”花流霜也瞪着眼说瞎话。</p>
“阿妈，我有点事想给你说。”飞鸟说。</p>
“什么事？”花流霜让他坐到身边，然后拉着他满是冻疮的手看。</p>
蔡彩吃了一惊，但马上镇定下来。</p>
“妹妹的病又犯了，听说还多了尿床。”飞鸟说。</p>
“她也给我说了，可能是怕你出事，就开始做噩梦。”花流霜说，“你父亲早几年就给她请了个高僧，可盘桓了这么多时日也不见来，如今天又冷了，只好到明年再看看。但从年年爽约上看，这和尚就一定是骗人的！这几天，你带她四处玩玩。等一会，我过去哄她睡觉。”</p>
“我挣的钱够吗？够让高僧来吗？不够我去让三叔补贴。”飞鸟询问。</p>
“够，这就不用你管。”花流霜说。</p>
“还有，我已经向别人求婚了，可阿爸又给我定了亲。这不行的，难道和二叔一样娶两个老婆？”飞鸟又问。</p>
“你能娶几个就娶几个，不过你阿爸给你定的亲事一定要是正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花流霜说。</p>
飞鸟西里糊涂的问：“不是张大婶的女儿吧？”</p>
蔡彩插话说：“你表哥都十七岁了还寻不着人家呢，你也别挑三拣四的啦，听你爹娘的，准没错。这婚姻呢，讲的是门当户对。”</p>
飞鸟耍赖起来，说：“是呀，晚容姐姐和我们家就是门当户对，正对门。”</p>
“好啦，我知道你俩从小一块长大，只要你们都愿意，我和你阿爸也不反对。”花流霜说。</p>
“听说朝廷给阿爸封了个官，大不大？什么官呀？”飞鸟又问。</p>
“爵位食邑倒还行，说是只要入关就有了。官衔是空的，你又有什么，说呀！”花流霜敲了他一记说。</p>
“那我有没有官当？我也立了大功，还有一批战马没领呢，到哪去领？”飞鸟问，“要回来给妹妹看病用。”</p>
花流霜有些感动，拉过他搂到怀里说：“人家给过了，你有没有想过阿妈？”</p>
“想，有一天我在一个雪坡下刨了个洞，又冷又饿，一睡觉就梦到阿妈了。”飞鸟说。</p>
“哪个阿妈？”花流霜故意问他。</p>
“当然是我的好阿妈你了。”飞鸟抱住她说，也一付撒娇的样子。蔡彩有些失望，心情惘然若失，更有一种愤恨。她张大嘴巴，眼神放暗地看着。</p>
“你表哥要去学堂去，代替你上课好不？”花流霜突然问。</p>
蔡彩有些恍悟，只当是这个原因，花流霜才表露出疼飞鸟的样子，更觉得自己儿子在小姑眼里的地位比她自己儿子还高。她隐隐听到一个“哪个阿妈”，更是小心翼翼。</p>
“我反正也要休息两天，只要不叫田先生知道，没什么不好的。”飞鸟抓了抓额头，那是一道伤口。他的意思表示自己有伤在身，边点头边说，“要是田先生知道，就告诉他我失踪了，否则，我就完了。”</p>
“田先生是谁？”花流霜问。</p>
“一个老头先生，胡子全白了，对我很好。”飞鸟说，他似乎对花流霜连这个都不知道有些愤懑。</p>
花流霜得了个跟没回答一样的答案，依然有疑问。飞鸟仰头看她，补充说：“我说的是真的，要是他生气的话，那我可就完了。”</p>
“怎么？你还怕他生气呀？”花流霜有心地问，“告诉阿妈他是谁？”</p>
“当然怕了。”飞鸟接着一脸神秘地说：“其实我打听过的，他好像叫田晏风，家里的藏书很多，很多还是买不到的。”</p>
“你三叔每年把靖康新版的书挑选过买给你，你不会说他的书更多吧？”花流霜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说飞鸟是自家锅里的饭还满，却又垂涎外面的。</p>
“三叔很没水准，书籍乱选。”飞鸟找理由说，“田先生那里好多都是孤本，怎么能比？”</p>
花流霜见他扮认真倒也很像话，给旁边的蔡彩说：“我就知道，一给他说他准答应。”</p>
她转头给飞鸟说：“回去睡吧，我带你舅母去看看你妹妹。”</p>
“这，妹妹怕生，还是你一个人去吧。”飞鸟说，他是想到飞雪对舅母的不良印象，这才给花流霜说。</p>
“这倒也是。”花流霜点头同意，“她的病根就是小时候被吓的。”</p>
飞鸟走后，蔡彩试探起自己听来的话，问：“你刚才问他想哪个阿妈，难不成姑爷在其它地方还有女人？看他正正经经，还娶了一堆老婆不成？”</p>
“他敢！？”花流霜淡淡地说，一下子截断了蔡彩问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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