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建立很多便于统治的村落，小镇。”飞雪拿掉糕点说。</p>
“我就这样给大哥提，可是不知道他现在建不建！”龙青潭立刻改变自己的计划。</p>
“我哥哥还说——”</p>
飞雪刚一张嘴，花流霜立刻就训她，“还说什么？吃饱不饿，一个小孩子不能对民生民计插嘴的。”</p>
“倩儿姐，你就让她说嘛，我又不是外人。何况这些都有道理呢。”龙青潭不满地喊了花流霜一声说。</p>
“你自己去问我哥哥去，他一定会给你说的。”飞雪一边摇晃一边走。</p>
“我要我大哥给你哥哥官做，他说的好像都有道理。”龙青潭说。</p>
“青潭爷，‘好像’有道理的事情能花费无穷尽的人力财力去做吗？想没想过其中的花费巨大，一个不妥就是难以弥补的灾难。”花流霜截住他的话说，“他们小孩子喜欢乱想，可你这样聪明的人可不能这样想嘛！”</p>
“这也是。”龙青潭点头同意。</p>
飞雪却哼了一声，咬了糕点一口说：“防风镇越来越大，扩建成城势在必行，综观整个世界，十多万人口的镇哪有？何况关外五镇都归了龙家，先建一城并不太难。再说，北部山族人刚刚归附，他们需要交换，需要教化。”</p>
“这些，你又听谁说的？”花流霜有些吃惊地问。</p>
“哥哥和风月先生在一起上课时说的，都这么说的。”飞雪摇头晃脑地说。</p>
转眼间，背靠龙宅的狄南堂家到了。</p>
进去后，龙青潭无心和飞雪下木片棋，缠着花流霜，非要见飞鸟一面不可。花流霜劝他不住，找人去叫花落开假扮飞鸟。蔡彩知道事情原委后，只当是花流霜在提拔自己的侄子，一个劲地赶着无自信的儿子出去见龙家的大人物一面。</p>
“你要明白你姑姑的苦心，出去说话有点眼色，表露点才华让人家看看。”蔡彩一遍又一遍地安排儿子说。</p>
花流霜先支开飞雪，然后带侄子来给龙青潭介绍了一番，随后自己也出去了，只留了他们两个在客厅里说话。</p>
“你今年多大？”龙青潭问花落开。</p>
“十七，正是成家立业的好时候。”花落开巴结地说，“爷，你多关照。”</p>
龙青潭有点不高兴，他很不习惯人家在他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你都读过什么书？”龙青潭问。</p>
“这？多了，都记不清了。”花落开很有模样地向后理了理头发，说，“爷，你读过什么书？”</p>
“我没有读过，只有倩儿姐教我认过字。”龙青潭很老实地说，“也就是你姑姑，她很有学问的！”</p>
花落开高兴起来，现在也就表示两个人在一个档次上，他自然就敢信口开河：“我曾经在靖康读书，什么七书八经的，都读过。靖康王叫我做官，我不干，为什么呢？他让我事事都顺着他，这世间的事要是都顺着他，哪还有好与坏的分别呢？我这就连夜走了，一口气跑了三座山。”</p>
龙青潭看着他，露出很敬佩的样子说：“原来您连朝廷的官多不做呀，田先生也是。”</p>
“田先生？”花落开当然知道田先生是谁，可有机会说老教训他的田夫子了，他便一点也不吝啬地说，“他呀，一点也没有错。在靖康的时候，他老是向我问一些愚蠢的问题，有时候我懒得回答了，他就跑过来要给我下跪。我这人心软，每次见他这样都好心告诉他。不过，他一出去就说我的坏话。”</p>
“那先生对我们防风镇都有什么看法呢？”龙青潭有点怀疑了，他对田先生还是很熟悉的，还清楚地记得父亲死的时候拉着龙青云的手说田夫子是长生天赐给他们龙家的财富，学问人品都是没法挑剔的，让龙青云待田先生如待父亲一样。</p>
“看法多了，不好说的。”花落开越说胆子越大，话也越流畅。</p>
“你就拣主要的说说吧。”龙青潭很诚恳地说。</p>
“恩！”花落开挖空心思想了起来，好一会才说，“还是不好说的。”</p>
“那你说的向北建城，建在哪比较好？”龙青潭翻起旧话。</p>
“不能太靠北，最好建在有水的地方嘛，人都要喝水的。”花落开胡说八道起来，“不过向南也没什么不好的！”</p>
“你不是说要在北面建城的吗？向南发展农牧？”龙青潭有疑问起来。</p>
“情况不同，选择不同嘛。正常情况下还是要向北建的。”花落开再次避开话题说，“这个城是次要的，关键是人，人要吃，要喝，首先要让人有吃有喝才行。”</p>
“你的意思是，先挖渠？”龙青潭摸不着头绪，又问。</p>
“对！把渠挖好嘛，越快越好。”花落开感觉到自己出汗了，他穷于应付，随着龙青潭的口气说。</p>
龙青潭见时候不早了，给他说要向花流霜告辞。</p>
被他盘问得一头是汗的花落开也无心留他，只是赶快去找花流霜。“爷，这个家伙在糊弄你，这城可靠北，也能向南，这不跟没说一样嘛！”一个龙家的武士说，“而且，他连田先生也看不起，说什么田先生问问题的时候要给他下跪，根本就是在一派胡言嘛！”</p>
“也许他见我不是大哥，不想给我说他的看法。”龙青潭说，见花流霜出来了慌忙打住。</p>
“我都说了，他没什么学问，就爱夸夸其谈，你现在信了吧？”花流霜问，“我看你听到我女儿说的那些，肯定都是田先生在教学生的时候讲的，他肯定希望自个的学生快快成材，好成为他的臂膀，是不是？”</p>
“这倒也是。”龙青潭点头承认，接着问，“那风月先生是什么人？”</p>
“一个闲散弄人，和我儿子一起常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你不会觉得他——”花流霜说。</p>
龙青潭发闷起来，确实不能肯定。</p>
龙青潭出了门，绕着龙家大院向南走。雪被冻上后，经常又被人走，变得非常地滑，下人们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摔倒。</p>
太阳也出来了，空气里充满着五颜六色的色刺，斑斓缤纷，一片大好。</p>
几人正走间，突然见一个路人在雪上栽倒。一名下人在龙清潭的示意下走到他跟前，喊晃半天都不见动静。</p>
“冻死过去了，爷！”一个轿夫说。</p>
武士走到那人跟前，俯下身子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回头说：“他还活着！”</p>
龙清潭探头看看，见那人脸色青白，头发上都是污垢，身上竹色的袍子单薄得要死，心怀同情，说：“带他回去灌碗热汤，看他能不能醒来！”</p>
一个武士挟着那个无几两重的人，继续让人走。另一个武士说：“我见过他。他说是要来投靠大爷，路上被人给骗了，给他引荐的人拿光了他的钱。”</p>
“是吗？”龙青潭问，“那个混蛋怎么这么可恶，你见了他一定要教训教训！”</p>
“他在我们这周围游荡了很多天了，弟兄们可怜他，经常给他的小钱和馒头，想不到他恁地死心。今不是爷个见了，他是非死不可！”武士又说。</p>
“龙光，他不是要见我大哥嘛，你怎么不带他去见一见呢？”龙青潭问。</p>
“你不知道他多傲气，给他钱和吃的，他也不谢，还说自个成了大事后会提拔我们。”龙光一提起来就有些不快地，说，“论说我也是龙家的人，要他提拔我？还是我该贪图他的提拔？”</p>
“这倒也是，咱们都是远族兄弟，他说这话也太过分了。”龙青潭说，“那其它人呢？他们可以给大哥说一说呀。”</p>
“大爷这些日子忙着办老爷的丧事，谁去为这个事挨骂？”龙光说，“他今个碰到了四爷也是他的福气，说不准他还真有两把刷子呢。”</p>
“呵呵！那要看他还有没有命。”另一个武士笑着说。</p>
这快要冻死的人姓吴名多起，是靖康台州人。父亲是靖康大员，因被牵扯到一桩贪赃案里而遭到诛杀，满门就走脱了他一个。他不远千里逃到关外投靠了独孤家，马踏镇破，他第一个投降，用全部家当买通了一个军官，想见一见龙青云或龙青风。那阵子，马踏镇上的大户，人心惶惶，都拼命地往军官手中塞钱自保。</p>
那军官偏偏是关山合子的人，得了钱就回家了，大概也早忘了这件事。他久等无信，想见龙青风又见不成，便独自来了防风镇希望能见到龙青云。一个街头泼皮又讹诈了他的钱，他这就被逼得沦落街头。好在有好心的人儿给他指了几间无人住的房子，让他避避风雪，这才没有冻死就碰到了龙青潭。</p>
也许，这真的是运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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