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容心里不高兴走掉了,可她却不明白飞雪为什么突然不高兴。她好不容易赶上了飞雪,问:“你不喜欢你哥哥和那个姐姐在一起吗?”</p>
“恩!”飞雪看了看她说,“可也不喜欢你和他在一块!”</p>
“为什么?”段晚容吃了一惊,连忙问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p>
“那样他就不会理我了!”飞雪说。</p>
“怎么会?”段晚容说,“你是他妹妹呀,他怎么会不理你呢?”</p>
“可我不是他妹妹,我是阿爸拣回来的。”飞雪平静地说。</p>
段晚容在她脸上没有找到一丝不正常的神色,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在犯病的迹象。她也知道飞雪不是飞鸟的亲妹妹,却想不到飞雪也记得。也许,她无法根除的病根就在这里,一直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遭遇过的事。</p>
“你还小!也许你将来就会明白,一切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段晚容尽量用自己不完备的观点说服她。</p>
“我小吗?我哥呢?他只比我大了一岁而已。”飞雪淡淡地说,“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永远不会做噩梦,也永远不会害怕,因为他成了我的守护神!没有他,我会死掉的。”</p>
“说的什么话?”段晚容拉着她的小手说,“你有阿妈和阿爸,他们都很疼爱你,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一定难过死了。”</p>
“你看!”飞雪拿出挂在脖子上的一半金属片说,“我的守护神不在了。”</p>
“一个烂金属片罢了。”段晚容说。</p>
“是吗?”飞雪摇摇头,跟着段晚容向家走去。</p>
花流霜见段晚容带着飞雪回来,问起飞鸟来。“别人请他去吃饭了!”段晚容说。</p>
“你怎么不跟他一块?”花流霜问。</p>
段晚容当时没有回答,好久才说:“是一个女学生请他吃饭。”</p>
“噢!”花流霜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也不再追问。</p>
“飞雪,乖!你又怎么了?”花流霜把她拉到自己身边问。</p>
“阿妈,我很好呀!”飞雪做出很高兴的样子,段晚容叹了口气走开了。</p>
井中月不营业,天大的怪闻。飞鸟有点不敢相信,只觉得酒店破产了,大声嚷着要见“肥肥”,当然,背后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吃饭的一码事。常掌柜出来,十几步远就拉动腮帮子笑。</p>
飞鸟忙忽忽地上前面,拉着他借一步说话。“咱们都是兄弟,对不?我今天带了个要人,遇到什么难处,你可以给她说,是不是谁来闹事了?”飞鸟揉着人家的肚皮,摊开手掌说。</p>
“不是!被人包下了!”胖掌柜有些不习惯,扭动着身子往一边去,可立刻被飞鸟跟上。</p>
“这么有钱?”飞鸟回头看了有些不耐烦的龙琉姝几人一眼,再次拉转掌柜,说,“可钱不是什么都能买到,今天是贵客!”</p>
看胖掌柜吭吭巴巴又解释,笑。飞鸟不满意了,使劲地拍了他两下,指着楼上和楼下,说:“空荡荡地没有人嘛!我们交情好不好?交情不是全在这个时候体现吗?以前我是怎么对你的?!至少也要将心比心嘛。”</p>
掌柜想不通飞鸟什么时候对他格外好过,只是摇头,说:“这里住下的猛人番子,是狄将军包下不让人吵闹的!哎,你不是也姓狄么?!”</p>
飞鸟眼睛一亮,看龙琉姝已经想走,在给他招手换地方,心中大急,说:“对呀!我也姓狄,家里大人招呼大要人,我招呼小要人。你今个不让我们去吃饭,我们以后顶着牌子,没日没夜地来搅和。你知道的,我家就是这里的,七姑八婶全在镇上,那个凶恶的女人看到不?对!那个,龙将军大人的女儿,我们合起来闹腾你生意!”</p>
“别闹了,真是不能让你进去!”掌柜实在受不了了,“挣你这个小酒钱,却得罪大人物,我划不来呀,我!我东——”</p>
“好!”飞鸟一付翻脸的样子,大声说,“你说什么?就是不让龙家的人进去,你口气大得很么!”龙琉姝听了一愣,立刻走了过来。</p>
“我们保证不闹,我和猛人,猛人中的少年好多都是我兄弟呢!”飞鸟看龙琉姝要发飑,立刻又拉着胖掌柜换了个地方,走进了柜台里,说:“看到了不?我其实是为自家人好,你看她——”</p>
掌柜看龙琉姝的衣着明秀,被糊弄懵了,但还是怕飞鸟胡说八道,问:“龙家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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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龙家人怎么了?明天就拆你的楼!”龙琉姝不知道自己要花钱,还要替别人打通最花钱的地方,黑着脸发火!</p>
“就是!”两个伴读附和说。</p>
“过分!”飞孝说,“我大伯包的,我们还不能进去?!”</p>
“小姐不要生气,我!我和——和他,说笑惯了!”掌柜立刻把被蹂躏的相貌换成笑容,微笑着,声音提得好大,怒说:“我是说,不给让打折不能进去!”</p>
“好朋友也用不着这样吧!”飞鸟换了样子推了他一把。</p>
掌柜记得飞孝,见是前几天在这里打架的小子,知道他和狄南堂确实是亲戚,他心里咽着苦水,要来一个侍人领他们上去,叮嘱了一遍又一遍,说:“切不可吵闹!”</p>
井中月的饭菜应有尽有,看菜谱就让哥妹几个食欲大动,口水横流。“都很贵的,我们随便要几个便宜点的菜,然后吃点饭吧。”飞鸟建议说。</p>
“佛跳墙吃过不?扒熊掌呢?这两道菜,我和父亲一起来吃过,就要上吧。”龙琉姝要了井中月的几大名菜后,又附带些随意要的,接着又说,“罗汉大虾也不错,也要了,把不错的点心都端上来吧,还有那种红红的酒。”</p>
内地请来的侍酒也早习以为常了,关外人就是这样。通常两盘点心,两个冷拼是先上的,大菜点得多了,前面自然都是附送,龙琉姝还自以为在行地大声去要,最过分的是,酒水要得更笼统。店员不是小气,也不是很不放心,还是报了一下大致的钱数。毕竟面前都是年龄不大的少年,一个金币多不是小数目了。</p>
“噢,不多!”龙琉姝听上一下,见也就一个金币多一点点,挥了挥手说。</p>
“酒钱还没有算在里面,小姐可以先试试酒水吗?”店员补充说,“如果是干红呢,上等的要贵一些,是适合做开胃酒的。”</p>
出乎意料的飞鸟有些瞠目,说:“这差不多是一头肥牛的价格呀,还不贵?快叫肥肥上来!”</p>
肥肥是飞鸟对胖掌柜专用的叫法,店员笑了一笑,自然不敢跟着说,回答:“大掌柜已经给过折扣了,否则哪能有这么少?”</p>
飞鸟忍不住了,掏了身上仅有的两个银币和一大把小币递给龙琉姝说:“还是凑钱吃吧。”</p>
龙琉姝身旁一个伴读笑了一笑,忍不住说:“龙爷上次带我们来,差不多吃了三十个金币呢。”</p>
“你挣了这么多钱,不会吃上一个金币的饭都吃不下去吧。”龙琉姝看他大惊小怪,忙着翻口袋的样子说。</p>
“就是,这也不算什么。”花落开若无其事地说。</p>
“要是大伯知道了呢?他非饿我们几顿不可。”飞孝也忍不住说。</p>
“为什么?反正是我请客嘛。”龙琉姝说。</p>
“不管啦,反正我要多吃多长!”飞田伸着舌头说。</p>
开胃菜很快就上来了,飞田迫不及待地抓了个点心吃。一个女侍奉又拿来了几种有颜色的酒,并分出杯子给龙琉姝试酒。“恩!就这种吧。”龙琉姝尝出一种,让大家品尝。飞田就着酒杯就喝,口水沾得到处都是,接着是飞孝,接着是花落开,接着是飞鸟。</p>
飞鸟润了润,然后把酒喝掉干净,这才说:“我喝过的,只是记不住是不是这一种。”</p>
“要这种吗?”女侍者也不为这种共杯试酒发笑,只是很礼貌地问。</p>
飞鸟点点头,想起什么来了,说:“就这种吧。”</p>
“怎么犹豫这么久?”龙琉姝问。</p>
“不记得了?我有过好多这样的酒,是从蔑乞儿拖拖部搞到的。不知道三叔出手会不会亏本,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压我的价钱。”飞鸟后悔地说,“早知道我运来这里,卖给肥肥掌柜了。”</p>
“我阿爸才不会呢!”飞田哼了一声说。</p>
“恩!”龙琉姝和飞孝都有不浅的印象,笑了。“我还记得你分过一大桶酒给四周的百姓呢,那个叫什么的老头拼命地喝呢?”龙琉姝笑起来说,“怎么?后悔啦!”</p>
“不是!”飞鸟摇了摇头说,“这种酒大概叫玫瑰红吧,我老师喝酒的时候,因为怀念说过一点点。我当时就知道它很贵,但还是想让大家一起尝尝,他们也给我喝了马奶酒不是。现在,我只是觉得我们这里的葡萄很大很甜,还有各种山里的果子,说不定也能大规模地酿酒,虽然不如西庆的酒出名,但也一定会畅销的。”</p>
“西庆?我听说过,那里出产这种酒吗?”龙琉姝问。</p>
“是的!那里温差比草原还大,葡萄更甜更大,自古就出这种葡萄美酒。据说,喝它们最好用夜光杯。因为男儿多嫌之艳红,但用了夜光杯就色如鲜血,凭凭多出了几分豪气。”飞鸟拿了糕点,边吃边说。</p>
“夜光杯?那样的宝贝哪那么常见!”一个伴读说。</p>
“夜光杯是一种玉石雕制成的酒杯。倒入酒后,色呈月白,反光发亮,因此得名。”飞鸟侃侃而谈,“一旦倒出有颜色的酒后,颜色就在杯底返照加深。虽然算是贵重,却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不寻常。”</p>
旁边的女侍也笑了,一边忙着倒酒一边说:“公子好见识,只不过这种琉璃杯也差不多,小姐请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