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上的痛楚针扎一样,让人毛然汗涔。飞鸟强忍住疼痛,挪出门回房子。他那僵硬的半笑面孔倒成了今晚的附带,就像买东西找的零头一样,为疼痛的副作用。</p>
飞鸟走进雪地。推积的厚雪快要埋过靴子,冰凉透着靴子传至全身。他却又让感动的冰凉从背稍升起。</p>
冷风吹着雪屑。</p>
他抬头。几颗星星稀疏悬挂,闪烁着梦幻一样的光华,美丽得让人眩晕。</p>
不知为何,到现在为止,他的决心反而更加坚定。</p>
“小星星们!我一定会成为一个亿万商贾的!”</p>
他不知不觉想起商人所经受的磨难,回味起那风雪迷途,浇木面庞,糊住眼睛的滋味。这是不啻草原的冬雪,加在人的身上一样地难受,征服后的人却惟留有回味时的甘悦。</p>
辛劳之果备受人惜,不义之财易被挥霍。苦难就是这样,经过便是回味,它足以让任何初生的萌芽长成大树。一个人在平坦的大道上奔过数里不如登山攀爬过一处险峰,即使当时胆怯,心虚,退却,但过后却视经历为继续攀登的动力,自豪和荣耀。</p>
奔波中的磨砺让飞鸟相信自己的选择。在他看来,这比坐在卧室里什么也不做,只一味地逢迎人强出百倍,尽管有人会把后者当成享乐。</p>
“长生天哪!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梦想,它会值得我一做的。”飞鸟虔诚地举手,“肥胖的大象从不去钻穿蚁洞,高贵的勇士从不选择污浊之地长眠,智慧的星星从不在帐篷里闪耀。伟大的长生天,已经不见了的神山,保佑我!”</p>
“保佑你!~”一个变味的声音忽地悠然响起,像极了鬼魅。</p>
飞鸟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大叫:“飞雪,出来!”</p>
果然是飞雪。她一出来就笑,踏雪过去,挽住自己哥哥的胳膊说:“吓到你了吧?”</p>
“胡说!”飞鸟咬口不认,反口便蔑视一番。</p>
这个时候,黄皎皎早已经钻进了飞鸟的被窝,却没睡着。黄家人对此作过安排,还特意找了教习男女之事的婆子来传授夫妻之道。他们心里有数,像飞鸟这样的子弟,将来还不知道要娶多少妻子,为了自家的女儿能站得住地位,早有夫妻之实才最明智。</p>
黄皎皎心里扑通地响,想起自己的使命,又紧张又害怕。她亲眼见到过飞鸟杀人,见过飞鸟凶狠恶煞地打过她的哥哥,对飞鸟的印象早不再是那个野蛮而又可爱,任自己抓他小辫子的小子。她是富人家的女儿,和许多大户贵族的女子一样,对某种男人很陌生。对她们来说,一个温柔,高贵,带点女性化,懂得自己心事,一天到晚在自己耳朵边吱喳的少年才是自己朦胧梦中的白马王子。对飞鸟,她除了怕就是崭新的陌生。</p>
门吱地一声开了。黄皎皎连忙躲进被卧,眼睛睁得很大。门又关上了,又响一声。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对,装睡着,没有比这更稳妥的办法了。</p>
心跳间,一只手隔着被褥摸了上来,是放在自己的腿上。她有点酸软,真想动一动,接着听到对方悉悉梭梭的脱衣响动。她不自觉按上自己柔软的胸口,却不为光滑的纱衣。</p>
对方吹灭灯火。她听到那人发出的悠长吹嘘声。</p>
我要装睡的。黄皎皎在心底说。</p>
被窝被掀开,一个冰凉的身体钻了进来。</p>
一只柔手!</p>
这是一只想象中的柔手,摸得自己好舒服。她想: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有这么柔软的手,可这手明明打得自己的哥哥一脸的青肿,血污血迹。</p>
手从她的臂膀慢慢地划过,痒痒麻麻,指头尖尖还带着冰凉。</p>
手又来到她的肋下,让人战栗,又渐渐往下,放在自己的腰上,最后在屁股上捏了一捏。黄皎皎差点要呻吟出来,她咬住细牙,呼吸渐渐加重,心想:他的手和其它人的手不一样的,还能杀人还能让人爱。</p>
对方的那只手又动了,却还来了又一只手,还拿去她抱胸部的手臂,伸进她的小衣。细脂凝乳,轻微的电麻走遍全身,她终于嘤咛了一声。一声,两声,最后是一串。她终于不能装睡,反过来去捏这只魔手。</p>
这只手一点也不大,另一只手也不大,指头很尖,手心柔软,皮肤很滑。可它们却不动了!反被收回去,那人竟然翻了个身不再理会。黄皎皎真想摸摸他,可是她很怕,也记得家中叫自己成为一只胆怯绵羊的安排。她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呼唤,呼唤那两只手。可它们却再也不来。</p>
寂静的夜,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p>
她瞪大眼睛等待。等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