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飞鸟打鼻子里都冒粗气,不过动作却收敛了许多。</p>
“你今年多大了?”樊英花问。</p>
“差不多十六岁!”飞鸟含糊地回答说。</p>
樊英花惊讶地看看他,想了一下说:“记住,要是别人问你,你就说自己已经十八岁了!”接着又问:“你的飞鸟是小名吧?有没有表字?!你的祖籍在哪?有没有订亲?!”</p>
飞鸟“呃”了一下,抬头看她,见她桃面寒峭,心中却想:她要真要我娶她,我娶不娶?其实她也挺漂亮的,胸部几乎要爆出来一样。想到这里,他一下回神,暗恨自己不坚定,不但被这个又坏又恶毒的反贼诱惑,还险些忘记自己的报复策略。</p>
看他沉默不语,樊英花又安排几句,对他多加收买后才作罢。</p>
饭后,众人带了十多个少年,束装纵马,如风般走向往野牙。唐凯也在众人中,不声不响地拉到最后,和飞鸟并齐而行。他递过飞鸟的兵器,低声说:“我都担心死啦。人人都说小姐捉了你喂狗,阿凤都哭了。”</p>
飞鸟心头一热,但还是忍不住想吹嘘,便往四处看看说:“狗怎么会吃我?它们一见到我就浑身发抖,到处乱跳,反把其它人咬死了。”</p>
唐凯看飞鸟的眼神中充满了亮光。他点头相信说:“我知道,咬死的那个人是个土匪头子。运他尸体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呢?”</p>
飞鸟感觉到又有什么东西递过来,接过一看,竟然是一壶不错的酒,便问:“你怎么会有钱买酒?”</p>
唐凯吐着嘶哑的鼻音,低声说:“哥,你帮我把我姐救出来吧。太爷说要把她送给秦汾。我母亲哭了一夜,还是依了我父亲。”飞鸟侧头看他,眼睛发红,鼻子下竟流出鼻涕,想想这酒也是因此得来,也觉得难过,便点点头问:“她现在呢?”</p>
“正在家里打扮。明天一早要送往郡里。”唐凯低着头说,“唐风哥他们都不敢,幸好我碰到你!”说完,他用舌头“哒”了一声。前面一个为他们两个观风的少年随声停下,折到他们身边。他比飞鸟大出一岁,和飞鸟差不多高,相貌英俊,嘴唇上已经滚出黑色。全副披挂后,他稳稳骑在一匹瘦马上,背着两只铜锏,虽然神气肃敬威严,但装束却不敢让人恭维,胸口皮革上搭了牛皮带,手上带了一双黑皮抓手,许多穿缀的片片都已经掉了。</p>
“他是赵过哥。”唐凯给飞鸟介绍说,“和我姐最好。”</p>
“你带了一双这样的护手,不碍事吗?”飞鸟熟捻地问。</p>
“这是我祖上留下的。”赵过举了一下双手让飞鸟看,无比自豪地说,“我爷爷说,这是‘黑龙握’。带上它,单手一抓可举千斤,双手一拽,可裂虎豹!”</p>
“那这个呢?”飞鸟指着他胸前的宽牛皮问。</p>
“这就抱怀扣,是我爷爷的。”赵过想了一下,看着唐凯寻认同,说,“是让人更帅的吧?!”</p>
等他们走出山区时,日头已经偏斜照山,渐渐天晚。此时殷晴的天色渐渐黯淡,银雪色猛地一沉,山色田野间全变成了冷落苍茫的心景。他们一行从平坦的田间闯过,掠行村落,在上过一偏雪坡时,竟见到一簇百姓躲在坡下雪窝子里发抖。飞鸟三人的心头都还凝聚着几丝伤感,久久丢不下,没奈何地难受,他们三个没有尾随众人冲上去,而是远远地看。</p>
樊英花让人过去问过一名浑身围破布的瘸子,才知道在上午时候,有上千余的贼寇自北面的山区从前面经过,往不远的岩阳县里去了,他们这些人都是躲贼的。</p>
樊英花问回到身边的大汉说:“问没问松树寨那边有什么动静?上千贼人,怕已占了县城!”松树寨是郡里的几处屯兵地之一,屯在往北的山道上,包括十余处土关,三处屯田和两处军营,主事是校尉级别。前一段时间,因山中贼众渐多,郡中想把他们并到郡里归郡尉管辖,却被登州兵马镇驳回。近来,虽然他们和郡下各处的驻军一样,都在向登州几处要地调集,但还是被起事一方作为吸收和监视的对象。</p>
“应该没有!”家将回答说,“说是步骑并进,青鸦鸦地一片,若是松树寨有动静,一定能截击上。”</p>
这很可能是沙通天会合了几处山贼。想到这里,樊英花心中一阵焦虑和酸疼。她并不是因贼人的人数不安,而是怕自己的父亲和他们勾结,来对抗郡令一方的压力的。她在隐隐中知道,此事和早晨的袭击必然有关。之所以她并不想追击,只是她不愿意去想是谁而已,毕竟自己回村子的事只有自家人才知道。</p>
青色通常是绵甲的模样,是谁能大量提供给他们?!樊英花又在脑海里闪了几闪,最后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立刻赶往郡上!”</p>
“他们在说什么?”唐凯问。</p>
“打探敌情吧。”飞鸟说。他远远朝樊英花看了又看,又给唐凯说:“我们可以从半路上截回你姐,说不定能让别人当成山贼。但截回后怎么办?你姐再也不能回村子了?”</p>
唐凯看看赵过。赵过想了一下,拿不出好的安置法,无主意地说:“是啊。怎么办?”带着这样的愁绪,三个少年又跟着众人上路,到夜深近郡也想不妥怎么安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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