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傻眼了。一丝不祥地预感袭上他的心头,他默默地问:“福禄最起码也能拿出三千人马,在吗纠集数部才得到一千五,中规中矩地行军,带那么多补给?听说中原朝廷要报败北之仇,已经出兵。他们这是要为中原朝廷做先锋?耶或,他们故意示弱,不至于招惹纳兰山雄?不对,一定不对。”</p>
“一定另有绕到西北的人马。可这也不对,若任沿潢水北上的疑兵溃败,那他这一仗的代价太大了,难道是他自恃所部铁骑的战斗力,觉得这一千五百人和己方人马旗鼓相当?那他为何带那么多补给?”</p>
飞鸟是在猜不出什么用意,只好出了帐篷,和赵过一同回家。</p>
飞鸟的伯爷爷怕万武再来骚扰,并没有让众人出门打猎。这会,一群光棍协助图里花子七嘴八舌地教朱玥碧骑马;而杨林则牵着朱玥碧的姨母在另一块地方上处走。飞鸟脑子充满战事,对前景不敢乐观,见朱玥碧已可以捋着温顺的马儿走动,就想在出门打猎的时候带上她,一来要伯爷爷放心,二来让她多跑跑路,要她熟悉的指挥坐骑,走得快了也不怯。</p>
光棍们还在贪婪地饱览上下马的朱玥碧,和教她骑马的图里花子,听他这么一说,无不起哄,要女的都去,图里花子去,图里草也去。</p>
图里花子十八、九岁,原是该出嫁的人,可这一乱,就不知道自己的恋人跑哪儿了,只好耐着心,等等看。她虽然不好看,却有着健康的身体、漂亮的牙齿和饱满欲裂地胸膛。</p>
胸无大志的张奋青早早就跟随了女人性的图里图利打过招呼。可图里图利是外家哥,做不了主,都是憨憨的笑笑,说:“你再等等,我女人说,她只等半年......”但张奋青还是龌龊地和张铁头商量:“大的是我的,二妹年龄小,是你的!三妹呢?给祁连,四妹太小,就让给那个跟阿鸟回来的伢子!”</p>
后来,这话让几个姐妹都知道了。图里花子找到张奋青,实话实说:“你箭法太差,不能让人过上好日子!想娶我,行,先练好箭法。”</p>
这样一逗,阿狗死也不丢飞鸟的衣裳。飞鸟的伯爷爷要不下来。心也软,就和图里图利的岳父岳母说一声,支持大小都跟去:“营里生,他们也没地方玩的。你让人弄辆车,塞上一窝儿,早点回来就行了!”</p>
图里图利看阿鸟同意,心里也乐和,带着个奴隶就跑,去万马家赶马了。马车来了后,众人也不管是不是快晌午。个个高兴。上马的上马,坐车的坐车,一走走了个精光。</p>
图里图利的家的俩老人这才想起正事,忘了飞鸟有没有向万马要片牧场,只好给飞鸟的伯爷爷唠叨,安慰他说:“能过这个坎就好!只要有了咱自己的地方。就凭阿鸟打仗的本事,不几年就能娶上一只人马!”</p>
飞鸟的伯爷爷却有些心神不定,惆怅的说:“只怕我们都看不到了!”</p>
眼看晌午了,几老也都没有什么食欲。不愿意伸手,就胡乱弄点吃的,围着炉子说话。一直说到傍晚,刚嚷着“该治火了”、“治火”,就听到躁乱人喊,马嘶和号角响。</p>
出门往外一看,三人魂都散了。</p>
只见老幼妇孺淹漫而来,裹车、驾车,逃势匆匆。老几个心里浑身发冷,口中不由自主地问:“这敌人是怎么来的?不是刚下了战书吗?”</p>
继而,他们想到北向打猎的飞鸟他们,几乎断了逃念,继而,几个巴牙来到,连人带马跃到跟前,打起一地雪泥,嘶声大喊:“首领让我们送你们走!狄飞鸟呢?人呢?”</p>
飞鸟的伯爷爷不慌不忙地摸到一杆枪,大声冷笑,责问:“万马是干什么吃的?他一会要考验阿鸟的才能,一会说阿鸟不行、不对。他可好?!我看他还不如我们家阿鸟!往西都是荒雪,跑到夜里冻死个求,怎么不往北跑,给纳兰人个信也好.......”</p>
几个急不可耐的巴牙想不到他这会还在这吆喝,丢了几匹空马就催,无不说:“首领已经去迎敌了,有能耐,你去呀!你快找找狄飞鸟,跟我们走!”</p>
飞鸟的伯爷爷理也不理,攀上一匹马上了半天上了去,挺枪就走,倒栅栏外才冲几个巴牙大喊:“还等个求,就让你们看我的能耐!敌人摸雪藏身,气力不多。只要我们聚点人手,不慌不忙的反击,一定可以打得退!”</p>
图里图利的岳父也要骂万马,感觉妻子在旁边捅自己。随即,他看到妻子指着飞鸟的伯爷爷就喊:“发什么愣啊,快把他追回来!他吐血的病刚好!”</p>
图里图利的岳父一咬牙,从巴牙的腰上摸了把刀,转身上了一匹马,冲几个傻了的年轻人吼:“一群白养的软蛋,老子还**的呢,大不了躺在敌人的马蹄下!”说完,他边追边喊:“他阿爷,我听你的,你慢点,你都过七十了!”</p>
几个巴牙本来是接人的,不想被两个老头羞辱地面红耳赤,又见图里图利的岳母提了只狼棍捋马,在马下盘旋,一句一个“求求了,把他们追回来吧,一个过七十,一个五十出头”,也只好拽马相随。</p>
他们追了不远,已撵上两个老头,见他们左一头,又一头的截人,扯着老鸭一样的嗓子吼:“西面都是几尺厚的雪,能拿兵器的都回头!”渐渐觉得在理。天短,说黑就黑,仓皇离营野外过夜,真是不堪想象。</p>
几人见接狄飞鸟也接不到,干脆跟着高呼:“能拿兵器,能开弓的跟我们走,首领正在迎敌!”</p>
往年冬天,富足的牧场妇女也要演武,不乏能上马能开弓的健妇。她们既护男人,又护崽子,大多不肯离营过夜,纷纷操了能操的兵器,相互里喊,相互截,不时就聚集了一支清一色的老弱病残,这就往回赶,不时接应倒败退的战士们。</p>
援兵可以让人壮胆,女人、老人、孩子能让人拼命,战士们远远一看,也不知都是谁家的,立刻嗷嗷回头,不肯让亲人和敌人碰面。他们野兽般反扑,直冲敌人拉出距离的马队,把马刀猛砍猛抡,把羽箭四抛。此时,连狗群都是红了眼睛的,咬到哪里就是一片红。</p>
敌人人数不多,欺负就欺负个乱,见对方无不拼命,就丢下几十具尸体,向后撤退。</p>
眼看这一群敌人终于打退了。从万马倒战士无不松了一口气。</p>
也只是刚泄下一股劲,另一骑敌人又扬起了雪雾。鱼木疙瘩抽着脸筋拧了一口热气苦笑:“福氏铁骑果然名不虚传!首领,咱们怕是要全军覆没!”</p>
万马一回头,见身后有几百老弱病残,督阵一样站着,几十骑还在往这里赶,这就咬咬牙,跟鱼木疙瘩说:“怕了?!百夫长都在咱们这,一逃,所有的营地都要炸窝子,咱这辛辛苦苦聚集的人,全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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