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进喜扛剑来、拖剑归,半路被冷风一吹,身形就东倒四歪地晃荡。他醒了几分酒,这时幡然醒悟:韩复是让我去争夺县里的指挥权的,我怎么去找吕经私斗?这样回去被他们问起,该怎么说。难不成再回县衙去?可若此时再回去讨,不但在老头子那儿占不住道理,还是往火上浇油。他可以顺势办自己的罪。</p>
想到这里,他擂了脑袋蹲下去,一边恨自己没用,一边加急准备谎言。</p>
没有他这个主人,客人不好散场。韩复出来寻找,正看到见他在楼下蜷身徘徊,知道他没办成事,因怕丢脸而不敢回去,便走了去,说:“好啦!以吕经的为人,你怎么能夺得下权力?既然有可以做主的客人在,何不用他山之石攻玉,想好怎么说,把吕经的跋扈和无礼说给他们听。让他们知道你这个郡里任命的武官该不该出来主持军事?”</p>
看着在地上滚过的李进喜,韩复又叹道:“是不是还没想好怎么说?他越俎代庖,逐份内之官,对不对?你说给上官们,我就势让他们周旋一二!他们怎么推辞得掉,只会立即起身,出头找吕经。”李进喜一想到吕经跟自己老子一样地镇着自己,压着自己,不当自己是人地敲打不说,还不让自己去官,而自己怎么想尽办法,都被他欺负着,就有千般无奈,万般难受。他嘴唇抖得不停,几乎想趴到韩复身上嚎啕大哭,只是说:“恨人太多,杀不上他。”</p>
韩复明白这家伙酒后纵情,恐怕是要崩溃,便扶他上楼,要他哭到楼上。果然,他一到楼上。就淌着滂沱的眼泪,从流寇要攻打县城开始倾诉说:“投降是他的主意。我想县长都要投降,别的人怎么办?就召集大伙问问。可他玩了我一手,突然把脏水泼到我头上……”</p>
王水很默契,居高临下地垂询,当即让几个手舞足蹈的郡中来客去帮帮这个可怜人。</p>
郡官没法在王水面前推辞,坚定了一下搞掉吕经的决心,先后去找吕经,要他立刻向李进喜交权,不许李进喜再受委屈。</p>
他们带着同情。到县衙找到吕经,先是和事佬般劝说。劝说不成,就把倒吕的战争摆到席面上,在众人面前攻击他的一手遮天,目中无人。</p>
吕经不让步的,最后避回家,谢客不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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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吕宫夜晚时回家。许多与吕经亲善的官吏,乡绅,摸黑坐到院子里。他们见吕宫回来,且不提今天发生的事,只是问候说:“吕宫回来了吗?”吕经不再陪他们说话,从凉亭里的墩子上站起来,打发他们说:“县里的事都公开化了,什么秘密?已经没有秘密,天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p>
大伙乱纷纷地让他也去安歇。三三五五地走出去。吕宫也让到路的一边目送,不断代替父亲说:“走好!”</p>
等众人走了个干净,吕宫来到父亲身边。他发觉吕经埋头黯坐,母亲也没再房子里点灯,就不愿相信地问:“我娘呢。出事啦?”吕经点点头,说:“和上面来的官员闹僵了。你娘心里不舒坦,睡了!”吕宫不想睡,又说:“怎么回事呀。你给我说说吧。你不说,我就去问黑师爷他们。”</p>
吕经无奈地说:“韩复在坏我的事,可能是想让我自己让步。可我一让步。让李进喜在这时候爬起来。那不等于出卖博格和周行文?我熬两天,等他们打胜仗!”</p>
吕宫疑惑了一阵子。猛地说:“坏了。韩复可能是土匪收买的奸细!他探过博格的口气……猜到了!这一仗,绝对打不赢。”</p>
吕经断然否认说:“不可能。韩复绝不可能是奸细。即使到这份上,土匪的耳目也未必堪破咱的计划,即使知道了,怕他们也来不及送信。”</p>
吕宫笑道:“韩复的嫌疑最大,最起码也是在趁机使坏,值得怀疑。我从宣金良那抽两个人,夜里把他抓起来,无中生有地问个一两天,不愁周围的人不先把李进喜的事放到一边。”</p>
吕经愕然,不敢相信地说:“小宫。你和谁学的?我怎么觉得,你以后会越变越奸呢?你咋不往正道上走呢?”吕宫摆手大叹,说:“事难,不奸不行。你考虑考虑。抓了韩复,我随手敲敲李进喜,说两句空话,说不准,他这个墙头草会给咱意外的惊喜呢。”</p>
吕经摇摇头说:“用不着?只要博格和周行文一战取胜……”</p>
吕宫说:“能不能打胜不一定。再说,打胜了,你能保证李进喜就不来争县尉了,还要顺势攻敌巢穴呢?上次你不手软,直接把李进喜给办了。能有今天?”</p>
吕经无奈,只好说:“也好,关他一段就关他一段。宣金良手下有匪气,整人狠,你叮咛一下,别让他们亏待韩复。”</p>
吕宫脸旁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了句:“我知道了!”别过父亲就去找马帮出身的宣金良,不大功夫就领了十几个人,来到韩复的住处……接着,在一行人押着韩复先走的路上,吕宫顺便去拜访了李进喜,见面就问:“进喜叔给我说媒的事还算数不?韩复通匪的事正在查实。你若有他的罪证,早早递交上来?”</p>
李进喜刚刚酒醉睡醒,头疼欲裂,茫然反问:“韩复通匪?”</p>
吕宫这就在他家里屋山处撒泡尿,甩着水线提点说:“我真不明白李叔在干什么,和我家正亲近的时候去帮外人。你以为要博格顶替您的职务?父亲只让他借借路,把匪治下去,把地垦出来。这下韩复通匪坐实,不是有了空缺?这个空缺要经办……”吕宫捻捻手指头,反问:“你尉官抓贼,得到过多少好处?有了这个肥差,还用当众勒索?识时务者为俊杰,好自为之吧。”</p>
李进喜心中狂喜,见家里的小妾站在廊下看也不为怪,站在一旁陪他撒尿。急迫地探寻说:“他是真通匪还是假通匪?”</p>
吕宫老练地说:“他为什么急于向父亲发难?”继而,他神秘地说:“博格和周行文剿匪去了。自己想想,他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起哄?”李进喜恍然,说:“争功,也有通匪的可能。”他酸不溜地说:“可老爷子不当我是心腹呀?”</p>
吕宫气愤地说:“你还好意思说,你一而再地上了人家的贼船。你说,老爷子让博格去杀人,他会犹豫吗?周兴文像你一样上人家的贼船吗?”</p>
李进喜立刻给自己两个耳光,骂道:“我该死!”</p>
吕宫抓住他的手,低声说:“这样也好。在上头眼里。你越和老爷子不和,他们越肯用。你想想。老爷子是县长,你是县丞或县尉,加上博格和周行文,县是谁的?”接着威胁、叮咛:“嘴巴要严实,说出去是要掉脑袋地!”</p>
李进喜连连点头又连连摇头。</p>
吕宫胆气大盛,赖赖地看着他的小妾。低声问他:“我今天不走了好不好?寻个一般的女人就行了……”</p>
李进喜连忙说:“不走就不走了!女人还不多得是?”他大喊一声“小桃”,过来,搀公子一把,你们去西屋里睡去。吕宫一阵子鸡蹬猴挠,暗说:只要胆大敢说,脸皮厚实,肯开口,女人说来就来。今天迈了这一步,就真正懂得了这个道理!</p>
李进喜的小妾带了一阵香风来到,脸庞亮滑。发丝柔软。吕宫被青丝扫过,嗅一嗅,几乎想把发丝吃进肚里。他头脑混乱,浑身熟软如泥,怎么跑去西厢的也不清楚。略一清醒。屋里仅有的一双妙目正在脸庞上方看自己,略一感觉,胸口上印着半个小胸脯,软体桃尖。他“呃”地一叫,把手掌贴出去……</p>
那个叫小桃的小妾咯咯笑着,转脸吹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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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宫几乎不记得自己荒唐的一夜是怎么过地。慌乱地爬起身。自己安慰自己说:“画春宫图的需要。”他哭着脸低头,突然觉得自己的能力不怎样。便忍住要走的心思,再试试。女子还在睡觉,被他猛地进入,嘤地叫了一声。继而,她敏感地哼哼两声,说:“你快走吧。晚上再来干。白天,别人见了,要说闲话地。老爷不怕,可我怕……”</p>
吕宫哪管,按住猛抽。突然,门声响动,有人在外面脆喊:“小桃姐。你在吗?你昨天看我的画呢?”</p>
吕宫糊里糊涂,问:“这是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