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侵吞的数目连当事人自己都不清楚,她们才得了一个大大的便宜,大大捞了一笔,改了局面。</p>
然而此后柜上虽有充足的资本,却没普通商家地投资渠道。</p>
母女凭借打理一两家茶楼,歌舞馆,将方方面面的分成支付下去。支付得一时,支付不了一世,仍不是长久之计,何况尝到了侵吞国家财产的甜头,就把自家的收入来源放在为不法分子“洗钱”上,至今仍通过一些权贵,把朝廷地财产拆卖,转移</p>
变成私有再分赃,靠行贿受贿包揽分摊衙门里的工程、采办。</p>
费青妲倒也懂得声名给自己带来地便利,在侵吞朝廷财产上从不抛投露面。今儿花钱施粥,明儿邀请士人吟诗作对。后儿站出来,为前线将士募捐,长月城有不少地达官显贵,平民士子发了疯地追捧她。</p>
两年前,她还是一个不知道愁的富家少女,而今却游刃于各种场合。被磨练得心黑手辣,走在风口浪尖上,自然知道一些诀窍,更在琴棋书画上包装自己,害怕自己地书画、琴艺过不关,不足以应付真正的雅士文人,收罗了好几个“枪手”。</p>
那些个枪手多是一些破落的读书人,都是男的。</p>
男、女作画,弹琴都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一不注意。可是要露馅地。她因而看中了褚怡的才华,准备哄过来做替身。</p>
昨晚,她就是把褚怡打扮成一个琴童,跟着进屏风,替她操琴。</p>
褚怡心里也明白。眼看她对自己好得不得了,还扔着一些厚利,也不好说什么。她站在外头,四下打量着乐场,看着旗鼓牌,只想一夜没有回家。家里担不担心。有些忐忑,见费青妲出来往楼梯上爬。连忙叫着“姐姐”,追过去,明言要走。</p>
费青妲没有肯。她心里有一个数,今个儿有了这样地事,那些个仰慕自己的少年公子们肯定要登门,只是好言安慰,说已经派人给狄阿鸟递过了话,嚷道:“姐姐忙乎你一晚,要是这么放你走了,成什么话?!我已经要人给你准备些吃的,那秋葡萄呀,有钱也买不来。”</p>
她哄过褚怡,上到妆衣阁,对镜坐下,浑身像是被抽了筋一样,而跟在她后面的乖巧丫头直奔窗户去了,翠袖一舒,推开洞天,使阁楼中猛然一亮。</p>
镜中两道弯弯的细眉变得清晰,只是昨个晚上作的妆早已一夜凋零,剩下些个残红敝柳,她慢慢地个儿看着,心情糟得透顶,不知怎么,脑海里浮现出结结巴巴地吴班,想一想自己就是一匹马,也有喘气儿地时候,偏偏自己还要挂上微笑,明目多睐,以匹配仙子之名,突然一阵心烦意乱,在妆台胡乱一揉,把瓶瓶盒盒打了个满地。</p>
身后赶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妆妇,弯腰来拣,轻声道:“小姐。小姐。这些胭脂水粉都是上次来看你的那个小女孩送的,就这么一些,要是糟践了,就没有了。</p>
费青妲冷酷地往后坐了一坐,说:“你放心吧,她还会来的,再来呀,我就想办法说服张镜,把她留咱们这儿。她喜欢吃,喜欢喝,又没有钱,怕是巴不得留下来。”</p>
正说着,外头响了一声,叫了一声“小姐”,得到费青妲的同意后进来,正是昨晚上狄阿鸟碰到的那一个半老徐娘,认识的都知道她夫家姓高,外头叫她高老板,下头的奴婢和走卒都喊她高夫人。</p>
她欠了欠身,小声说:“辖督衙门的陈公子携了礼品,追来为小姐赔罪,小姐现在还在事头上,呆会儿还是要见上一见。”</p>
费青妲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啦。”</p>
高夫人慢慢接近过来,小声说:“他还想在这儿和人比武……我看是,想露一露脸。”</p>
费青妲说:“你看呢?就怕出事,有死伤,你也知道,我这儿就是没有个能镇得住地人,要是事情没法收场,不好向他们家的长辈们交待。”</p>
高夫人说:“他手下有一个倭国来的武士要和人比武,下人死伤,咱们不管。”</p>
费青妲想了想,说:“那好吧。”</p>
高夫人犹豫了一会儿,把昨晚的事讲给她。</p>
费青妲笑了一笑,说:“和下头打一架不算什么,他性子起来真能杀人,你也是,怎么把他的人打发去刷奴隶呢?算啦,我见了狄阿鸟,自会同他说这事儿。”</p>
高夫人连忙说:“当时,人手不是不够嘛,我只当是个奴。”她变得慢吞吞地,说:“还有,小姐,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儿,这个博格阿巴特不是等闲之辈,我们还是不去沾他的好,离得越远越好。”</p>
费青妲说:“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大了,干这一行,没有个武夫不行,你看你招的那些个人,鸡鸣狗盗,哪里能担担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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