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业待他退到身边,目比示意,他就盯上狄阿鸟,求战说:“石井来天朝数载,已极为思念家中妈妈,不日就要远渡大海,只希望能多见识几位高手,得以指点。”他自然不是什么渴求高手指点,却因靖康国变,海岸上有几支不逊的蛮族,倭国地遣使好久没有来朝过,他要回家,就要筹集一笔款子,自己买舟渡海,说来也够心酸,无意中竟流露了出来。狄阿鸟觉得他双手握刀,必然护不住前胸正面,颇有把握地说:“我就假充一下高手,安慰、安慰阁下,以十八般兵器逐样轮战你,好不好?!”</p>
他乐呵呵地笑着,偷偷朝朱汶汶瞅了瞅。</p>
费青妲注意着陈敬业,故意说:“你身上有伤,和一个下人拼斗起来,不免让人偷着笑。”</p>
狄阿鸟笑了一笑,挑了一支白蜡杆,系上灰包,说:“先用枪?!”说完,走到石井跟前,持枪而立。</p>
石井向他行礼,他也不还,只是绰了在手,点了几点,说:“来吧。”</p>
石井比上次要小心得多,但看狄阿鸟把白蜡杆平举,按部就班往前走,只对狄阿鸟有利,就披风乱斩地荡了过来。</p>
狄阿鸟一边退,一边任他磕两下,突然收枪。</p>
石井心中大喜,一跃而至,向下直劈,狄阿鸟正等着他来这一手,突然一抖手,兜胸便刺成一条又急又快的线,为了免得对方断骨头,同时还往后连退。</p>
“嘭”地一声。</p>
石灰包在石井胸前炸了一团白雾。</p>
白雾过后,石井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一动也没有动,眼神里全是些儿不甘心。</p>
狄阿鸟笑道:“不小心。碰巧了。我去换把兵器。“说罢,拉来一杆挝。挝算冷门兵器,顶上金属抓,像一支手掌,马战拿人可以,步战,怕是当棍用。</p>
他再上来,石井已有点儿没脸,只是刚刚说是让人指点,而不是比武,只好硬着头皮往前扑。</p>
这一次,他扑了个是在,狄阿鸟抓着挝头往前闯,来到他怀里。石井没有用劈,觉得不对劲儿,高明地把刀横在胸前一拉,提前一挑,发觉两腿之间别了一物,前不前,后不后,只好打了滚儿,爬起来,小腿被抓住。</p>
那金属抓头吃力,不啻于刚钳,拖着一走,石井只有往后爬的份儿。</p>
大伙先是一惊,旋即无休无止地狂笑,笑了一个天昏地暗。</p>
狄阿鸟本想弃长用短试一试,换上刀、钩、剑、锤之类,发觉自己让对方太狼狈,连忙抛却那些个试验之心,连连说:“多有得罪!”</p>
他连忙走回去,发觉陈敬业恼恨地看着石井,转了一转眼睛,心道:“这个扶桑武士,就是吃亏吃在一味求狠,威力虽然大,技巧太少。我以前也犯了与这扶桑武士类似的错误。回去之后,大可定制一定标准的长度兵器,让儿郎们作战,专门瞄准前胸,作有效的格挡和小幅度劈刺为主,这样更简单,更实效不说,还能避免他们的动作不连贯,大开大合,造成破绽过多,自然,以后也要加开一些套路。”</p>
他这般走着神儿,费青妲提醒说:“两边儿比试,还等着你出题目呢?!”</p>
狄阿鸟抬起头,发觉除了陈敬业之外,大伙的眼神客气许多,煞有介事地说:“当兵得有当兵的样子,你们先比兵样子怎么样?!”教官们愕然,袁泰说:“比谁长得好?!”</p>
狄阿鸟这一手还是跟赵过几个逃走,路过一个小村,里头一名退伍的老军官嫌狄阿鸟情绪低迷,两肩高耸,说这不是当兵地样子。</p>
狄阿鸟回头就吸收了,让自己的兵拉出来,个个儿把胸挺得高高的,表现得气宇轩昂,威武无敌。</p>
狄阿鸟也没有法儿形容给他,只是说:“排成整整齐齐的队伍,旗帜林立,胸脯高高挺着,走路迈一样的步儿,一起一跺脚、一怒吼,地动山也摇,这个算不算讲武堂地内容?!”</p>
他这么一说,大伙都有点儿明白,都说:“是比军容呀?!这怎么比?!”</p>
这么个比法,再加上刚刚的节外生枝,大伙的心早淡了下来。</p>
他们虽然都说这个值得比,嚷了几嚷,却没打算比试下去,胡乱一搪塞,就等着散场,人也就纷纷告辞,说散就要散。狄阿鸟瞅一瞅朱汶汶,发觉秦禾正看着自个儿,给褚怡说:“我们走吧?!”褚怡点了点头,向费青妲告辞。</p>
狄阿鸟则起身向袁泰说了住址,道一声歉,去找刘季方说话,也好取回自家的东西,得到接近朱汶汶的时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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