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
回到自己屋里之后,绛玉见紫鹃头顶一个装了半截水的白瓷茶碗,小心扶着站在角落,锁青雪雁见过礼后在一旁俱是又怜又笑的样子,目光转向身边的妹妹。
“在家姐姐曾这样罚过我一次,当妹妹的只好随制了。”
黛玉说起这个还有些怨气,也不知道绛玉当初是从哪里想来的这么一招,只有经历过这种责罚的才知道,那既累又丢人的滋味儿有多么难熬。
看看此时的紫鹃,锁青等人嘲笑打趣她的新鲜劲儿倒是已经过去,但包括刚跟着绛黛回来的含翠在内,众人时不时投来的诡异目光,仍然让这丫头浑身不自在,身体上的疲劳就更不用说,手软脚酸的能站住就不错了。
“姑娘……真的要站满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我的好妹妹,真亏你下得了手。
就连当初已经入道的黛玉也不过是站了半个时辰,妹妹的性子绛玉清楚,最是心软不过,如此严厉的责罚很难相信是出自她的手。
黛玉平静地说道:“不然呢?如果水洒了或者碗掉了就重计。”
这简直跟拷打没什么区别,换个男子来都未必受得了,黛玉先前还在姐姐面前为紫鹃求情开脱,转眼就出此酷刑,说是学绛玉的手段,但绛玉罚她之前可是充分考虑过妹妹的承受能力的。
就紫鹃的小体格别说两个时辰,这样站满一个时辰恐怕就够她晕过去,别看这丫头此时还知道羞,等再站下去她就没心思关注旁人的眼光了。
黛玉出门一去一回不到一个时辰,先前锁青和雪雁还能帮着紫鹃把水碗拿下来放松放松,即使这样也够她累的,而接下来这一段,更是真正的水深火热。
“我走之后,你难不成把你姑娘给打了,才让她发这么大脾气?”
黛玉先入内间,绛玉在外边等了一会后,见紫鹃这可怜模样,有些好奇地问道。
她着实不理解妹妹的火气从何而来,在绛玉看来紫鹃虽然有错在先,但念及初犯而且没有坏心,以妹妹的性子略微责问以观后效也就罢了,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之前担心妹妹不能扮黑脸还真是白瞎,这何止是黑脸,简直都要成锅底了。
“大姑娘啊……我怎么敢作那种事?”
紫鹃本来就足够惨了,绛玉这句戏言差点没让她哭出声,说到底她也不太清楚黛玉为什么发这样大的火,但黛玉铁了心罚她,她也不能违抗,回绛玉话时都不敢把茶碗拿下来。
“先放下来罢。你姑娘素日如何待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看在眼里,惹出这段闲气来必有缘由,你是不是跟她说了些什么?”
玩笑过后,绛玉才开始认真了解事情的起源,黛玉自己进屋也没叫她,摆明是要留给她处理,而且在外边时妹妹没有提过这事,说明与别人无关,让紫鹃一直这么站下去先不说人会不会累死,万一有人进来撞见也实在不像。
“我……”
紫鹃放下已经举麻了的双手,回忆着黛玉与她交谈的那些话,不太确定地说道:“我顶撞了姑娘,是该被罚的。”
绛玉道:“你姑娘心眼没那么小,说说你具体是怎么顶撞她的?”
紫鹃一时不好说话,看了看周围的含翠等人,绛玉挥手道:“你们先进去服侍二姑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