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死鬼,谁说老娘寡居,他是远游求学求道去了。哪象你们,成天尽是歪心思。”絮飞飞熟练笑着应对这群暴富粗鄙的汉子。
“你在这快二十年了,我从没见过你家男人。求什么学,放着自己如花美娇娘不用,怕是早有新欢了吧!”
絮飞飞不想和他们夹缠。她知道这几个是贞元的常客,典型的地球上暴发户类型,粗陋放肆,在权力面前点头哈腰,在老百姓面前一副老子是天的良好感觉,总认为钱就是一切。
“各位,继续吃好喝好。老娘还有事。”醉大哥站起来想搂住絮飞飞,絮飞飞笑着打过招呼早闪身出去,顺手带上房门。
“老子早晚上了你。别说,这娘们儿还真是越长越水嫩。来,兄弟们,喝!”醉大哥叫道。
不止是醉汉想占便宜,贞元酒楼的老板,已经一百六十多岁的曹甸昂,同他在官衙当差的儿子曹麻云,早就馋涎欲滴,都在变着方的想占有絮飞飞。曹老头还好,想纳絮飞飞为第五房小妾,多少还有个名份,他儿子不一样,纯粹地想不负责任地玩玩。
絮飞飞在上离两百多年。最开始在一家包子铺做事,店铺老板是快入士的一对老夫妻,无儿无女。絮飞飞刚到时,夫妻俩对她老是骂骂咧咧,特别是老头,见絮飞飞一脸焦黄,长得难看,嫌这嫌那。后来看絮飞飞勤快,吃得又少,才慢慢收了脸色。在絮飞飞支撑下,包子铺的生意竟然逐渐红火。以前老两口勉强糊口,没有什么心思。现在吃饱了饭,还有些许余钱,想法多了。一天晚上,絮飞飞清洗完厨具,关上店门。老妇人正色将絮飞飞叫到跟前,高高在上一副施恩的姿态:“絮妇人,我们当初见你可怜收留你,你长得寒碜,又是妇人身子,现在你又没什么依靠,我们老头子虽说年纪大了些,这些年也有了积蓄,你就给我们老头子做个小好了,说不准还能生个一儿半女,只要你服侍好我们老两口,以后这铺子就是你的。老婆子这把年纪,不会跟你争风吃醋。”
“多谢婆婆好意,小妇人丑是丑了些,也是有家室的人。做小的事你去找别人吧!”絮飞飞不愠不火地道。
“你这妇人,我们老头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三四十年了,何曾见过你什么家人,别不识抬举,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给我答应。老头子!出来!”
老头颤颤巍巍从里间出来,不由分说扯了絮飞飞的头发向里间拉,老婆子在后面推搡。絮飞飞一时间有些懵:什么情况?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霸王硬上弓?这难道就是凡人底层的道?简单明了两件事:第一吃不饱,第二吃饱了撑的。他们吃饱了饭唯一的乐趣难道就只有性吗?那这老婆子又为了什么?她有思维,她找不到更多的乐趣,或许把折腾不如她的人,当成了一种幸福,一种享受,一种乐趣……就在絮飞飞思绪万千的时侯,她被老两口连推带搡,掀到一张简陋的床上。老头急颤颤宽衣解带,手脚不听使唤,好半天才露出松驰如灰色老树皮的赤裸身体,生理反应居然很强烈。老婆子沧桑折皱下垂的脸通红,浑浊的老眼冒光,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絮飞飞平静地看着他们,没有震惊,也没有多少可悲、可怜、可叹的情绪。作为曾经的生命科学家,对动物、人类的身体结构可以说是非常熟悉,看过摸过解剖过,对它们发情前,jiao配中,jiao配后的各种生理、心理现象都有深刻地理解研究。但像此刻这样形象直观的接触还是第一次,她把这个场景,上升到一种生命现象的高度,进行理性、深层次的生命现象进行分析,她觉得自己触到了什么。虽然他们的表现不是道,也称不上玄。“对啊,我的道需要真实,不是虚假的真实,是真实的真实。”老头激动的带有酸味的口气,在狭小的房间弥漫,絮飞飞临消失前漠然凝望了老婆子一眼。
絮飞飞消失五年,她离开不是为了逃避,而是要仔细体悟她道的真实。她从上离河源头开始,一路独行到下游,上离河水流注到一个无底深渊。絮飞飞没有深入探索,沿河折回曾经的上离镇。
也许有地球曾经的黄河之旅,途中絮飞飞心里满是浓情,于无人峡谷高处望月凝想,听河水高歌,莫名的很想念,却没有具体的想念对象,到底在想念什么?她一时说不清。轻声哼着她的即兴歌曲:夜遥遥,絮飘飘,飘飘摇摇情悄悄,星空深处心渺渺,心底那首恋歌,何时怯了!星眼迷落,那一缕思念,究竟在思念什么?夜遥遥,絮飘飘,日落隐山河,静静地唱着生命的落寞。异星远夜,那一丝憧憬,到底是什么?嫦娥玉兔,你们……是否只是传说?还是寻到了,你们真正的快乐?许多年以后,地狱或天堂,那首歌我要对谁诉说?歌声轻灵、迷离、彷徨,又满怀思念,随风随上离河水,向着星空向着万物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