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衫也哈哈大笑,又厉声道:“说,你为什么奸杀红袖姐?”
韩冰大言不惭:“韩某人生平就喜欢女人,听说红袖才艺双绝、貌美如仙,能不吃腥吗。哈哈,我不但吃了她的腥,还吃了丫环翠红的腥。”
李青衫骂道:“你真是人面兽心,你来此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韩冰点了点头:“是呀,但这里已经没什么漂亮的女人了,我要走了,所以才承认我是韩冰。”
张肥听不下去了,已气得肥肉乱颤,伸指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白吃白喝不算,还敢杀了我的红袖姐,杀了我爹的丫环,你纳命来!”不顾死活地就要往上冲,却被李青衫一把拉住。
韩冰冷笑数声,恶狠狠的道:“肥猪,就凭你吗?”又摇了摇头,满脸的不屑。
张肥气呼呼地从兵器架上取来一把单刀,奔草上飞搂头就砍。草上飞侧头闪过,飞起一脚正踹在他脂肪如山的小肚子上。
张肥就皮球一般地滚了出去,滚到三丈外,重重地撞到墙上,方才停住去势,开始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
李青衫和其他武师吃惊不小,韩冰的功夫实在不低。
张府总管铁掌无敌龚天仇是见硬就怕,见危就逃的主,见凶手如此凶狠,恐怕合他四人之力也未必稳操胜券,不如溜之大吉,另寻一处好地方,便向才挣扎着站起来的张肥一抱拳:“少爷,恕老夫年迈体衰,不能帮任何一方,老夫就此告辞。”说完又向韩冰一抱拳,头也不回的直出大门而去。
韩冰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算你还识抬举。”
张肥气得脸色铁青,心说我张府怎么尽养些卑鄙小人,对剩下的三位师爷吼道:“都站着做什么,给我上!”
三师爷分别是杨风、刘剑生和马万全。他们互相使了使眼色,都舍不得这一日三餐的大鱼大肉,便齐发一声喊,取来单刀就把草上飞围在核心。
韩冰冷冷地笑道:“就凭你们几位,还不够韩某三招五式的。”说着话,用脚尖把张肥丢落的那把单刀挑在手中,就向面前的杨风砍来。
杨风举刀相架,刘剑生、马万全趁机从左右夹功而来。
韩冰单刀已经落实,却也不慌不忙,但见他飞身而起,双脚一个螺旋,让过刘剑生砍来的一刀,正一脚踹在马万全拿刀的手腕上。
马万全的刀便脱手飞出,惊得他慌忙后退。
幸亏另两位师爷及时抢上,缠住了韩冰,才使得他有机会拾刀再战。
三位师爷的功夫只是三四流的角色,连花拳绣腿也谈不上。战不到三四回合,但见草上飞一刀斜斜砍下,杨风的胸前就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连肋骨也被划断了几根。伤口处血肉外翻,血流如注。他是又惊又吓,惨叫着气绝身亡。
刘剑生、马万全见势不妙,什么鸡鸭鱼肉的全免了吧,性命要紧,各大吼着使了个虚招,夺路而逃。
韩冰得势不饶人,追到马万全身后,举刀就劈。
眼看着马万全就要丧生刀下,但听当的一声响,有东西砸在韩冰的刀面上,那刀就砍歪了些,贴着马万全的左肩膀劈下,险些就要了他的这条胳膊。
草上飞的虎口震得发麻,低头一看,原来只是一砬小小的石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暗忖来人的功力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没想到小小木渎镇竟也藏龙卧虎。
韩冰四周看了看,提着底气,说话也客气了些:“何方高人?请现身出来!”
他话音刚落,场中就多了一位虎目剑眉、气宇轩昂的青年。这人正怒视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仇恨,正是云中雁金叶。
韩冰被看得鬼火,怒上心头,举刀喝道:“报上名来,本爷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金叶抽剑在手,朝前一指:“本爷就让你死个明白,在下是云中雁金叶,你纳命来吧!”就要冲杀而上。
李青衫一旁忙拦住:“金大侠请慢!”
金叶停住去势,仍目不转睛地盯着韩冰,等候回音。
李青衫喝道:“淫贼,你奸杀红袖姐,罪不容赦!”
韩冰哈哈大笑:“红袖的弹唱不仅绝妙,就连床上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倒使我有些下不了手杀她。”
金叶见他对红袖说出这般污言秽语,又要挺剑杀上。
李青衫又道:“你奸杀红袖姐不是在夜间而是上午?”韩冰点点头:“没错,上午客人少是下手的最好机会。”
李青衫大怒:“我见到红袖之时,她尚有体温,所以断定你是白天下的毒手。淫贼,你光天化日之下干那苟且之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草上飞又是哈哈大笑:“李公子,你还年轻,不懂得女人的好处。”
李青衫不禁骂道:“呸,你这种人活在世上,简直是老天没长眼睛!”
李青衫还有话要问,金叶早已按捺不住,大吼一声:“淫贼,还我红袖姐的命来!”便挥剑攻上。
草上飞见来势凌厉,不敢怠慢,忙举刀迎战。
二人便刀来剑往的杀在一处。一个是刀影重重,一个是剑影重重,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杀得难解难分。
场上众人都为金叶捏了把汗,希望他能制服这个淫贼。二人斗到五六十合开外,渐渐的分出了胜负,金叶是越斗越勇,草上飞则渐渐不支了。这个淫贼的额头已渗出了汗。
金叶抓住机会,一声气贯长虹的长啸,猛聚力于右腕,甩出三朵剑花,直奔韩冰的胸前要穴。
草上飞哪见过这么精妙的剑法,慌忙中挥刀来架,却只架住了两朵,漏的那朵剑花正刺中他左肩头,顿时鲜血外流。他大叫一声,提刀猛退。
金叶报仇心切,哪容他稍有歇息,舞剑跟进。
草上飞忖道,今日是讨不了好处,不如速退,一边吃力地招架,一边寻找着逃走的机会。
恰好张百万这时候从大厅出了来,见到这打斗的场面,不由得问:“出了什么事?”
草上飞猛地后退几步,一把抓过他。
张百万二百多斤的分量被他提小鸡一般的提了起来,刀架在脖子上。韩冰对着金叶厉声道:“不要过来,否则我就一刀杀了他!”
金叶是侠义之人,不能为了报仇而伤了无辜,忙稳住去势,举剑喝道:“放了他!”
草上飞一计奏效,不由得又哈哈大笑起来:“你让我放我就放吗?”
张肥一旁喊道:“草上飞,放了我爹,什么事都好商量。”
韩冰冷笑:“放了你爹可以,不过本爷先要问这头肥猪几个问题。”
张百万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脸上的肥肉因惊慌而颤抖着,哆哆嗦嗦的道:“你说,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千万别杀了我!”
韩冰冷笑:“说,你这一生霸占了多少个女人?”张百万道:“这个,这个,记不清了,总有上百了吧。”
韩冰又逼问:“这其中有多少是处女?”
张百万道:“基本上都是处女。”
韩冰哈哈大笑,对众人道:“你们都听见了吧,这头肥猪比我还色,比我碰过的女人还多,更应该死的是他而不是我!”
金叶大怒:“淫贼,亏你还说得出口,他虽然好色,却从未杀害过一个女人,你却没放过一个女人,更该死的是你。”又要冲上。
韩冰把刀压得更紧了,刀锋已陷入肉里,鲜血流了张百万满脖子。
金叶气势凌人,韩冰不由自主的又后退两步,狠狠地道:“都给我退到墙角去,快,否则我就杀了他!”
韩冰恶狠狠的样子,张肥看着就怕,忙喊道:“退过来,都退过来。”
众人无奈,都退到墙角。
草上飞又是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奸诈,手腕一使劲,张百万的咽喉便被割断了。
张百万捂着脖子,鲜血从手指缝间狂喷,双眼突出,惊恐万状,挣扎着喘了最后几口气,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那尸体砸起无数的尘埃。
杀死张百万后,草上飞立刻跃上屋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却有话远远传来:“金叶、李青衫,咱们后会有期!”
金叶哪容他跑掉,纵起身形紧追而去。
张百万死了,二百多斤的生命体就这样交代了。
他肮脏的灵魂离了他猪一般的躯体,正在游荡着,被一青面燎牙的判官用巨索套住就拖去了阎王那里。
阎王数着他生前功过,不由勃然大怒,命小鬼把他扔到油锅里炸了七七四十九天,然后让他去脱生猪胎。
他脱生猪胎还不到二个月,便被卖给店家,又被整个的做成乳猪烤着给客人吃了。
张肥是他的儿子,父亲再怎么样毕竟是父亲。他也会伤心的,扑到爹爹的尸体上放声大哭:“爹爹!爹爹!”拼命地摇晃着。
他这一摇晃,张百万腔子里的血更涌了出来,汩汩地流了一地,流成一条小河。
张百万的五位姨太太闻讯纷纷哭喊着出了来,也扑在老爷的身上装腔作势的伤悲。
大姨太是张肥的亲妈:“老爷呀老爷,你安心的去吧,有咱们的乖儿子照顾我呢,你色来色去的,也该死了。”
二姨太哭道:“老爷呀老爷,你这一走我可怎么办呢?我已经三十出头了,想改嫁也没人要了,我生活中不能没有男人呀。”
三姨太哭道:“老爷呀老爷,你死了就死了,可也应该留下一句半句话的,这万贯家财可怎么分呀。”
四姨太年轻漂亮,放荡多情:“老爷呀老爷,仙儿我才二十出头,这花一般的年龄和花一般的身材还有谁来怜呢?你倒说句话吧,让仙儿我服待少爷吧。”
五姨太也年轻漂亮,更妖娆浪荡:“老爷呀老爷,你怎么说死就死了呢?你死了,我和我的小情人就可以长相厮守了,但还是偷情的滋味好。老爷呀老爷,你不要死呀!”
李青衫哪里听得下去,转身就走。
这时金叶回了来。
李青衫一看他脸色就知道让贼人跑了,一抱拳:“金大侠,请到外面叙话。”
离开张府,来到街上。
金叶深施一礼:“多谢李公子帮助,今日虽没手刃仇人,却也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李青衫抱拳还礼:“金大侠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如果金大侠不见外的话,你我就兄弟相称如何?”
金叶本就是江湖儿女,点了点头,又一抱拳:“青衫兄,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转身要走。
李青衫忙唤住他:“金大侠,不,金大哥,人海茫茫,前路茫茫,你要到哪里去?还是先到我那里小住些时日吧。”
金叶摇头:“不劳烦青衫兄了,红袖姐就葬在镇西的太湖之滨,青衫兄如果有事可到那里找我。”说完,转身大踏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