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府衙。
时至晌午,何苗与方圆名望聚宴,细眼看去,他满脸笑意,根本看不出丝毫朝风斗权后的危机感,不过想来也是,何苗上面有兄长何进顶着,自己又不与士族相交勾搭,阉人那边也有几分薄面,而河南尹又是不上不下的中庸位置,除非有他自己心生旁想,否则安稳的很。
“叔达大人,有您老在这坐镇,我等心安甚多啊!”
县中名望恭杯敬酒,以谢何苗安防的大恩,殊不知这些日子何苗连屁股都没有动,仅仅是乘氏小县堡的李氏受暗话相助从令杜畿、赵范的道徒聚众乱祸迹象,日日四野巡查防备,方才压下荥阳周边的流贼情况,造就此刻的安稳升平。
可惜这些个名望富豪要么不知道,要么知道了也不说,免生得罪何苗的烂事,因此一来二去,何苗坐享其名。
此时,面对满桌的名望拜谢恭敬,何苗笑言道:“诸位言重,荥阳方圆安稳,乃是诸位共同相助的结果…来来来,我等共饮!”
笑声起,杯盏落,虚人心,浮夸为。
这何苗在此当爷作威,一众名望众星捧月,只把他哄得乐呵,可是酒过三巡后,即将说起礼书的事时,何苗发现一些名望富豪并未来参宴,人不到也就罢了,就连礼书都少了,这让何苗心中不快。
那李浑觉察何苗变色,赶紧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何苗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这乘氏小县堡的李氏、中牟的陈氏如何没有赴宴?”
闻言,诸位在坐的名望富豪全都一怔,也就一息不过,左手边的本地王氏王冀老爷子道:“兴许是传话的人当误了!”
“当误?哼哼!”
何苗瞟了王老爷子一眼:“李氏距此不过四十里地,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能来回,中牟县距此九十里,却也安防得当,贼人近来根本不露面,传话人当误?难不成半路掉沟里了?”
“这…”
王冀老爷子语顿无言,何苗脸色阴沉,冲李浑发令:“那陈氏分府来此,此次本官设宴,既然他没有到,不打算应本官的面子…那陈氏的请仕书就暂且搁下吧!”
“大人,这么做…会不会太过了!”
李浑赶紧回话,毕竟中牟陈氏分于汝南蔡县陈氏,其家族人丁兴旺,祖辈在桓帝时曾任州府高官,后来因党锢避祸才算辞官归乡,落职官绅名望,眼下,何苗以宴请未礼之故暗作其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在洛阳朝风混乱之际,少一事则平安,多一事则祸乱,李浑自然不愿多挑事端。
可惜何苗心妒成性,根本不理。
“本官如何做?还用你啰嗦?”
何苗叱声,李浑赶紧锁头,至此,一场宴请扬威的酒席直接在何苗的闷火中结束。
出了荥阳府衙,那王冀老爷子叹声,身后,杜氏杜历笑道:“老爷子莫气,你这身子骨…可经不住闷气啊!”
听着似笑似嘲的话,王冀老爷子沉声:“这何苗越来越不像话,灾年之际,各门各族皆过得不畅,他却得机搜刮,若再这般下去,老夫必定飞书于犬子,上洛阳府堂告他去!”
“哈哈哈!”
杜历笑笑,直接揽身王冀老爷子,附耳低言:“老爷子您可真会说笑,您儿子王瑰虽然身居要职,可人家兄长却是陛下跟前的红人,要晚辈说…您老还是回去喝些酒,暖暖身子睡吧!”
一通劝慰,王冀这才气散三分,于后,王冀与杜历道别,各回府邸。
这杜历回到府上后,兄长杜畿着人传话归来,杜历赶紧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