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曹操进入屋内,扯去身上的御寒皮裘,道:“情况如何?”
“兄长,如您所料,这长阳街夜中巡视乃是三刻一巡,至辰时换京府监察,但是通过近几日观察,由于京府的衙差捕快懒散,基本上都是辰时夜巡归属御林军、京卫阁的肃清队撤去后,直至巳时一刻左右,街面上才能防范巡查妥当!”
听到这话,曹操一估量,双眼直光:“这么看来,辰时至巳时之间…这长阳街至少有一个时辰的空置区,如此够我们除掉阉狗了!”
狠言突兀,杀气四溢,饶是少时青勇满腔,青时血溅多人性命的夏侯渊也不免心颤一分。
“兄长,话虽这么说…可事实难料,就在一刻前,愚弟监巡长阳街东西两巷情况时…意外发现京兆府京兆伊的车驾从中路过,且他的麾下护奴似乎发现愚弟,却不知因为什么…不曾理会!这么一来…近两日兄长行事,若无意外还好,反之必定生危!”
夏侯渊思绪沉杂,曹操直接叱声:“男子汉大丈夫,志从高远,身为汉臣,当以扶汉之志为生,如若志亡,纵然活着…岂不是行尸走肉?”
眼看曹操心性坚忍,不为外患所动,夏侯渊心潮受激,澎湃不已。
“兄长高义大勇,愚弟自愧不如!但愚弟有心为兄长羽翼,因而明日之行…恳请兄长允诺愚弟操刀,杀阉狗于门庭院前,以正汉家士人高名!”
夏侯渊请出,奈何曹操沉笑摆手:“妙才,此事乃为兄之想,所受之祸也应有为兄来担,你只需从旁相助即可,当然,若老天不助…”
话半而顿,曹操正目,夏侯渊立身挺直,以待令落。
“真的让为兄失败,那也只能是命,你只管自己逃去,待时变之际,扬旗出击,以从汉志!”
闻言,夏侯渊重重的点了点头,于后,二人举杯小饮,以平心绪。
几个时辰后,天色黑幕缓缓退去,将至辰时之际,曹操已经换装修面,以作遮蔽,而夏侯渊则腰携短刀,先一步出行。
辰时一刻,长阳街面上,那些赶早前往商栅栏的过路百姓三三两两结伴,面对道中间的巡查换职的官差兵甲,这些百姓纷纷低头,不敢直视丝毫,可想肃清令与整个洛阳带来的威压有多大。
长阳街东街门巷,此地乃是内侍官员的外藏宅邸坐落地,诸如张让、赵忠、宋典、孙璋之流,全都在此有房产,其内圈养金丝雀,以供欢愉,眼下,曹操以民户装扮顺着街道尾随稀疏行人从西往东,行至岔口后,曹操进入路边刚刚开张的汤饼铺子。
那老倌看到曹操,笑声道:“客官,小老儿这刚出点,饼子还没出炉,您可得等会儿啊!”
“老倌自顾便是,无需管某!”
曹操话沉抬手,直接给出一串小钱,老倌见钱眼看,赶紧端了一碗热汤:“客官,您老先喝口热乎的暖暖身子,待饼子出炉,小老儿立马给你上!”
说话中,老倌顺手拿走钱串子,曹操则端起汤碗,小口吹息品味起来,可若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睛好似钉了钉子一样死死望着东巷尽头的朱漆红门双石狮子院门,那是中常侍张让的私邸,近来张让每每深夜归来,奈何夜中护卫甚多,唯有次日辰时左右出门寻机,算着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会儿。
双石狮子院内,正堂桌宴已经摆好,管家察看一二,确定没有疏漏,才去后堂请声主子。
来到后堂门外,管家跪地叩首:“张阿爷…早宴已经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