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之前在棺材室时为了保护苏蓉而被白衣人伤及了后背,擦破了皮肉,但是要处理伤口必须褪去上衣,想了想,好像在姑娘家面前光着膀子有点奇怪,于是让苏蓉背对面向墙壁,等好了之后她再转身回来。
乔若槿给他上药之后将其身子用长长的绷带严严实实地缠绕而上,成了个绷带人,至于标记,他也真的是没有办法消除。
“姑娘,好了。”
苏蓉怯羞地回身,乔若槿这才瞥到女子脚腕上的伤口,急忙半蹲下来,关心道:“你受伤了。”
女子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受伤这事,歪着头,扑闪了一下大眼睛,眼里起了迷茫小雾,呆呆道:“没有啊”
乔若槿指了指她脚腕的地方,然后女子便低头看了下,果然,脚腕上有道被划伤的伤口,道:“是我粗心大意了,没留意到受了伤,没事,过会就会愈合了。”
乔若槿叹了一口气,半蹲在她前面:“不用,我这里有药物,我先帮你绑扎一下伤口。”他埋头认真地清理了一下伤口后便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点药膏再用纱带层层缠住包裹好伤口,因为怕弄疼对方,所以动作十分轻柔,最后给纱带打上一个结,“可以了。”
女子低垂着脑袋,长睫毛盖住乌黑亮丽的大眼睛,全程一直木愣地看着乔若槿的一举一动,等乔若槿弄完之后便别扭地撇过头,生硬地道出两个字:“谢谢。”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有事尽管叫我。”乔若槿微笑道。
女子抬起下巴,露出皓齿,笑的一脸纯真,仿佛那些未经世事的单纯而天真的小姑娘,近距离而看,她嘴角两边还有浅浅的笑靥,甚是好看,甜甜的。
想到他们可能恶了,乔若槿取出一点水和一些干粮给递给苏蓉和安远,“我身上还有一些干粮,你们暂时用来填一下肚子恢复体力。”
苏蓉接过干粮打开外面的包纸,但是并不着急吃,而是眨着大眼睛翻来覆去的观察,犹豫了一会后才怯生生问道:“这个是什么?”
乔若槿:“吃的。”
苏蓉讶色道:“这能吃?”
乔若槿:“能。”随即自己也抓起了一干粮塞进嘴巴里做示范,觉得对方可能是因为自小养在深闺中,所以没怎么吃过这些粗糙东西。
苏蓉感激地向乔若槿弯腰鞠躬,然后随便找了个地坐下来,满心欢喜地吃着干粮,嘴角上扬弯曲着双腿,锤了几下酸痛的小腿,然后期待地看着乔若槿:“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上面?那个有阳光的地面。”
一谈到这个要点问题,乔若槿就无言以对了,干咳了几声,尴色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跟着我走就行了。”
线是凌彦拉的,他只负责带他们出去,至于路程有多远他是真的不知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转眼看到了安远,一转头一偏头地转了好几次地偷瞄了对方好几次,特地压低了声音奇怪道:“为什么你们两个长得不一样。”
安远自然不是聋子,那么近的距离,将苏蓉的一言一语尽收入耳中,并未作出任何解释和反应,还是默默啃着干粮。但是接下来乔若槿胡编乱诌的回答让他着实在风中凌乱了好一会。
乔若槿顿了顿:“他被人下咒印,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真的吗?”女子讶色道,又偷瞄了几眼安远,眼里流露出哀悯,“那也太可怜了。”
安远默默啃着自己馒头,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所以也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
苏蓉没有不识趣地哪壶不开提哪壶,旋即转移了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言语之中透露出对地面上的景物满满的向往。
乔若槿看了下她柔和的精致侧颜,丝毫没有因为身处危险的地宫而感到害怕,反而一提起天空下的美景就异常兴奋,眼睛一扑一闪,都是憧憬,看起来就像是未经谙事的天真单纯小姑娘。
这些不是常见的事物吗?怎么来地宫走一回就变得如此渴望了呢?
顿了顿,乔若槿问道:“你知道阳光是什么样子的吗?”
“暖暖的,很温和。”苏蓉开心道。
“雪呢?”
“雪?白白的,不好看。”
“你不喜欢白色吗?”
“不喜欢,很讨厌。”
“我来说一个谜语,你来猜一猜谜底好不好?”
“好。”
“什么东西会在太阳出来时融化成水?”
苏蓉歪着头,满头困惑:“太阳是什么?为什么他一出来就有东西会融化成水?那么神奇?”
听到她的回答,乔若槿和安远皆看了一眼苏蓉,旋即压下心中的震惊,大抵有了个答案。
乔若槿继续道:“太阳是阳光的来源,雪很柔软,当太阳出来时就会融化成水。”
“是吗?”苏蓉道。
“嗯。”
一直困惑在心头的答案一下子解开了,比如说在逃跑过程中为什么会苏蓉会轻而易举被白衣人抓住,比如说为什么白衣人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打跑,比如说为什么鳄鱼人不会刻意地伤害苏蓉,比如说为什么会突然冒起白雾,然后掉入地下室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的答案全部明了了。
良久,乔若槿看了看上方,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想来鳄鱼人应该已经撤了,于是起身上拍了拍身上灰尘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抓紧时间离开吧,我在这里找一下出口机关。”
“可是他们还在外面啊,现在就要出去了吗?”苏蓉不赞同道。
“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而且我也听到上面有什么动静,应该是离开了。”乔若槿道。
“没有离开,他们真的还在。”苏蓉撅起嘴巴固执道。
“为何你那么肯定鳄鱼人还在?”乔若槿道。
“就是还在,不信你可以试试。”苏蓉道。
“那好,乔若槿随便找了块小石子,用力往上一掷,结果刚碰到上头天花板就传来了异常动静,果然真的没有散去。
安远抬起眼皮:“你忘了他们垂涎你的样子?哪有那么轻易就离开了,而且看他们那来势汹汹的架势,怕是不抓到你便不会罢休。”
乔若槿翻白眼,无奈道:“可是印记暂时没法消除。”
安远沉思了一会道:“其实我觉得很大部分不是因为标记,当时我看他们的眼中更多的是炽热的渴望。”
乔若槿:“不太可能吧,我从家里出来就没去过几个地方,哪里会招惹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许是我上辈子挖他们祖坟了,然后还丧心病狂地把他们的老祖宗拖出来鞭笞了。”
“是不是只要你们身上的标记没了他们就会走了。”苏蓉指了指上空。
乔若槿转而满心愧疚道,“可能是,我身上有文鬼所下的标记,只要印记一天没有消除他们就能凭借印记来找到我,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还久久不离的原因。”
苏蓉奇怪道:“标记?是之前你胸口的那块黑疤吗?”
“嗯。”乔若槿郁闷道,“鳄鱼人爪子带有特殊毒素,一旦被其伤及就会自动留下标记,他们的同类也就可以跟着标记找到仇人。”
苏蓉想了会道:“我能看看吗,我会医术,也许可以帮你消除?”
乔若槿压根就不相信对方能医治,这又不是什么寻常的感染风寒病症,怎么可能医好,心里虽这样想,但还是解开了扯开了绷带,结果一看,心塞到了极点,才短短一会功夫,这玩意又长大了!
这次已经快要覆盖住前胸了,喝水膨胀都没那么快!怀疑在这么下去身体就变黑了。
苏蓉凝视着标记一会,有模有样道:“可以去除。”
乔若槿:“用什么方法去除?”
“这个我自有办法。”苏蓉神神秘秘笑道。
其实乔若槿内心在打鼓,他与安远相视了一眼,然后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道:“好,那麻烦姑娘了。”
安远默默走到苏蓉身后,袖子下藏了一把锐利匕首。
“很快就好了。”苏蓉露出一张干净笑容,缓缓翻开小小的手掌,竖起放置于离乔若槿皮肤还有一寸的地方,而后闭上明亮的眼睛,她睫毛很长,闭上眼睛以后就更明显了,一脸娴静,令人不忍打扰。
金丝环绕在她玉葱般的手指间,梦幻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