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彦充满敌意地仰头看着他,刀子刷刷飞过,冷厉无比。
如果凌彦是个疯子那国师就是疯魔,做事完全没有任何章理,疯狂至上,世上真的有不顾一切任性琢磨不透的
他刚开始施法时候凌彦还以为自己眼睛出现问题了,虽然不知道无端升起的连天柱子为何物,可很清楚一但被那东西吞没也许就消逝了。
绕是已经开启灵界的他也无法堪破,被囊括在黑色区域的地方毫无声息,好比远望深夜大海,漆黑无光,遥遥不可见底,不可感知。
国师:“那么着急走做什么,不如下来陪我喝茶谈心几天,我也好招待你。”
凌彦挑眉不悦生硬道:“恕我无福消受。”
因为国师的出现,人群鼎沸欢呼,仿佛见到救世主,谴责灾星细数他们的一切罪恶行为,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渐渐地也就直起腰板,觉得国师一定可以斩杀乱群份子,制止正在蔓延扩大的诡异柱子。
听对面声讨,乔若槿总算知道什么是屎盆子都往头上扣了,深呼吸一口气,压下胸腔怒火,冷静,冷静,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国师裂开嘴狞笑,一改平日温润仙雅的虚伪面孔,宛若看蝼蚁一般的轻贱目光扫过下面一行人,森森道:“人数比我料想中多了些,本想着疫情过后至少能减少一大半。”
齿间冰霜加持过,话语冰冷,似一块块砖头大的冰块重重地砸在河明人士头上,砸的他们晕头转向,大脑堵塞当中,短时间内猜不透他这句究竟是什么意思。
“国师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人木然道。
“下回得弄难一点天灾流病才行,连抓两个人都抓的那么困难,废物一群。”国师轻笑道。
百姓加上混在其中的士兵听闻这话落入呆滞中,露出诧异神色,无法置信地盯着天上那万人之上的高位者,无法想象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
“这次的病疫是你引发的?”又一人惊愕问道。
“不止这次病疫,以前的是也是我故意设下的局,你们的皇子还真是个好皇子,在受到你们责备迫害以后居然还想方设法替你们除病。”国师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所作所为,扭过头转向安远,不只是讽刺还是替其可惜,“齐洺,你不后悔救太早了吗?如果晚一些让他们死更多人你岂不是更轻松?”
宛如叙家常般款款平声道出令人震毁的话,这还是他们所认识依靠的国师吗?
一直以来信仰的神的高大形象在快速瓦解,外边碎片剥落后显露出里面黑色恶魔雕像,任谁一时都无法接受这种巨大变化,眼神顿时由崇拜信赖变得怨恨气愤,居然欺骗他们这些无辜善良之人,着实可恶!
感到一道道灼伤愤恨视线,国师冷漠淡然道:“你们曾经吃饭打嗝或者头发断了两根诸如此类的事情也是我暗中诅咒的。”
嘲讽意味再明显不过,众人脸色铁青,恍如吃了屎上嗡嗡飞的苍蝇,又怕又气。
“说吧,今日想以什么奇奇怪怪罪名冠在我头上我全都接受,又或者说些恶毒诅咒,我也全都洗耳恭听。”国师眯眼笑道。
众人满肚子话,到了嘴巴便憋不出了,定定地望着对面的陌生人大气不敢出。
其中一人张了张嘴巴,怂声低骂一句。
即使声音再小也一字不漏地传入国师耳中。
“就你吧。”
国师伸手作出过来的手势,那个人脚跟离地,身子不由自主地浮起来。
“我刚刚没说话,没说话,饶命啊!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干了!”他拼命挣扎惊恐喊道。
“一个人说了什么就要为他说的负责,这是很基本的准则。”
那人害怕的哭腔求饶足以震慑他人,杀一儆百。
其他人倒吸一口冷气,沉默在蔓延,无人敢出声。
“去吧。”国师手往后一摆,那个人飞向黑柱子,深深沉浸在暗渊里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响彻天空的惨叫还有阵阵余音,刺激当场人,给他们当头一重击,全部收回目光低头看地板,蜷缩身子,额头冷汗似大坝倒塌的洪水奔腾覆涌,牙齿打架直哆嗦不停。
“很好,现在安静了。”
国师继续看向安远,温和道:“齐洺,有劳你帮我背了那么罪了。”
安远瞪圆眼睛,全身都在颤抖,心被尖锐狠狠地捅戳,一边捅还一边撒盐,怒吼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国师抛动一颗珠子,此珠子赤红似血,泛着诡异光芒,下上浮动,一会落在手心一会脱离手心,淡声道:“等它储存够我需要的能量时。”
凌彦紧盯那个珠子,脱口而出道:“血玉!”
一提这名字,乔若槿脸色大变,想当初天方深宫内那一小片碎片都足以凝练出一大怪物,那国师手上的岂不是
无论是天方神宫还是乌言国历史,它的影子总是形同鬼魅制造梦魇,有它出现的地方绝对没有好事。
国师:“确实是血玉,不过准确来说应该叫血妖玉,你们大抵还不是很了解吧。依靠气血长大,祭献的物品越多储存的力量也就越强大,你们看到的黑柱子也就是祭台。”
略带阴寒笑意的话语回荡在现场,令下边噤若寒蝉,依稀可听见沉重呼吸声。
“我要的东西已经凑齐了,说起来能凑齐还多亏了你们。”
国师目光锁定在凌彦他们三人身上,微微眯眼,露出得逞奸笑。
“松子森林的东西我试了那么多回都没办法拿到,你们一出手就顺利带出来了,甚至亲自带来河明贡献于我,这份恩情我定永不相忘,它可比祭献百来座城还要管用,经过这次,血妖”
乔若槿立即了然国师口中的东西,在松子森林取得的巨龙骨,线索一下子明了清晰,到头来还是给对方做了嫁衣,那心情简直郁闷到家了。
凌彦站直腰,伸出手把乔若槿和安远挡在身后,眯眯眼睛,杀气不加掩饰地表露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