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疤触目惊心,没有重大创伤的叠加情况下难以形成如此狰狞样貌,怕是挨了千万刀。
落雷穷追不舍,却针对国师,他到哪哪里的雷就最密集。
凌彦倍感疑惑不解,默默收手从上飞下,站在乔若槿旁边。
绕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他也不曾遇到过这种稀奇场面,雷还会追着人跑?还是被一种蕴含恐怖力量的怪雷追。
电闪雷鸣之际,轰隆震耳响声不绝,灰暗天空下,天边一时白一时暗,恐怖惊险,国师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片小舟,沉沉浮浮,岌岌可危,随时有可能被海浪吞没。
雷电相逼,从四面八方围住国师,把他的退路断掉。
乔若槿微张开嘴巴,分外惊讶,怪雷居然还懂作战策略,似生出生人意识,也好在它们目标不是他们,不然下场可想而知。
一道银白色天雷毫不客气降落,打中国师。
刹那间,他身体被银光包裹,电流击打其身躯,向来平淡的脸色多了几抹痛苦之色。
乔若槿惊讶地戳了戳凌彦手臂,眼睛一刻也不肯放过,紧紧盯着国师,呆呆问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凌彦皱色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那么雷电随看起来小,可其中的雷元素却极为纯粹,远非寻常雷电可以比拟。换做是我,大概中了三四回后就差不多去九泉报道了。”
并没夸大,在雷阵中穿梭时全身汗毛竖起,那是与生俱来的危险感知力,总感觉脑袋上有根细线吊挂着一把锋利斧子,随时有可能绳断掉下来。
“二、三、四”乔若槿瞪直眼细数国师被劈的次数。
在三人无比震惊的目光下,国师竟然连续接下二十三道银白落雷,整整二十三道!
凌彦深吸冷气,一脸不可置信。
当第二十三道雷落完之后,国师手背青筋暴动,浑身发冷,密密汗水渗出,眼皮恍如压有千斤物品,随后气短喷出一口鲜血,散落的液体点点沾染白色衣裳,犹如雪地红梅临寒开放。
身体消耗过度,人出现动摇,最后如断线风筝从天上掉下。
见此情景,安远焦急地踏出一步,忽然想起什么僵住,低着头硬硬收回踩出去的脚。
国师头发有些凌乱,银白头发散落披在肩膀上,一脸倦容,勉强才触地站稳。
一把扇子随他一起掉落,他张开手,扇子便掉在他手里,一秒后扇子于掌心消失,被放置好了。
胸口堵闷,气流不畅,喉咙积蓄一口深红色鲜血。
“咳。”
心脏猛地一缩,骤痛袭来。
由于身体失去大部分力气,此时面色苍白虚弱,快和他头发融为一色了。
紧捂胸口,膝盖忽然弯曲,一下子重重跪在泥土上,脏污了他雪白衣裳。
紧锁眉,嘴角因烈痛而下弯,保持半跪半蹲状态,一手撑地,让自己不要彻底躺下,急促地喘气呼吸。
狼狈加身,丝毫没有半分先前淡定自容嚣张。
天空乌云悄然散去,就如同它来的时候一样毫无征兆。
河明又恢复晴空,只是晴空回来了,这里却已物是人非,遍地荒凉凄惨,恰逢黄昏暮色,象征晚年的黄晕无力地笼罩大地,可谓残阳一轮孤山落,荒土遍地繁城寞。
黄色光线打在突如其来的变故看的乔若槿和安远目瞪口呆,局势反转太快,快的完全反应不过来。
感到落寞夕阳照射大地,国师缓缓抬眼望了望天空,天边云霞被染上红黄橘色,平静之中渗漏孤寂。
“呵。”他莫名苦涩轻笑一声,调整呼吸,扶着膝盖勉强颠巍站起来,嘴角溢出一丝丝红血,寻常人都能看出他此刻虚弱到了极点,面具布满裂痕,似乎下一秒就要碎了。
用手背轻轻擦去嘴边血迹,尽管已经到了极限状态可嘴角还是微微上斜,悠悠看向安远,眸子里平静如澄澈湖面,踉跄拖着脚步走过来。
手里出现一把灵剑。
安远心一紧,然后不由得苦笑,他都这样了还不忘记自己。
多年来的感情陪伴都是假的,只有虚伪,可却只有自己认真的当真了,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一步一步靠近,乔若槿一把抓住玄云剑想都没想就想上前替安远拦截住国师,不曾想被人抓住肩膀,他回头一看,却见凌彦轻轻摇摇脑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事你不要插手,他们自己的事由他们自己解决。”
乔若槿不情愿道:“可若是安远出什么岔子呢。”
凌彦:“不会,还有我看着。”
乔若槿耸耸肩,无奈道:“好吧。”
哀痛与恨意交融,分不清哪一部分比较多,哪部分比较少。
安远双手紧握剑柄,一脸复杂地望着蹒跚而来的国师。
其实两段距离并没有多远,可是在等待的时间里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