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四起,一派忙忙碌碌景象,他们几乎没有停歇过一刻,机械单一重复一个动作,在同一路线反往,手上磨起泡是家常便饭。
一天劳作下来,全身蒙上几层灰。
与劳工相反,监工置身阴凉地方,均躲在茶棚下乘凉喝喝小酒,惬意闲情,腰间一别着一鞭子,看谁干活不利索,想怠慢偷懒就给几鞭子。
一排过去,仅仅一个茶棚供给劳工,仿佛经历常年风霜,岌岌可危。
其中一间并排的帐篷在简陋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
帐篷占地面积大,外面胡里花俏做上一重装饰,上等绸缎也仅仅是增添色彩,俗美一体,花枝招展,生怕别人忽视它。
帐篷中,卧榻皆备,如一般富贵人家卧寝。
一人躺在太师椅子上闭目养神,怡然自得,一摇一摇,旁边两貌美女子拿大芭蕉扇轻轻扇风,一边桌子上放置有良醇美酒,点心瓜果。
去西流经过秃子山,土黄道路边,石山层峦起伏,目及荒凉惨无人烟。
高空鸟瞰,几个小点在这名为秃子山的地方移动。
秃子山区,顾名思义,连毛都不长一根的山,细看不见一棵绿草,一连片区域内都是裸露黄山。
此处比别的地方炎热上几分,故常年无人居住多停留。
此处并非去西流的必经之路,只是因为走秃子山比较快到,不过大部分人更乐意绕远一点,选一条水源食物人家多的道路。
一般情况而言,如果不是赶时间,脑子进水的人才来这里。
远远就看到那边的小点点,居然有不下百人聚集在那。
乔若槿:“那里好像有茶棚子,要不我们就在那休息一会吧。”
安远:“好,走那么久也累了,不过这鬼地方居然有那么多人,完全出乎意料。”
几人走近开采区域外围,随意选一家茶棚正打算坐下休息一会就被旁边一个翘着二郎腿脸上有一刀疤的凶神恶煞之人狠狠瞪了眼,满语不快赶苍蝇般驱赶道:“外地来的吧,不懂规矩,赶紧给本大爷滚,什么人也敢来这乱坐,看到最右边那一间破裂棚子没有,就是专门留给你们这些短命鬼的。”
他说的棚子其实就是几块破布和柱子圈成的小片地方,里面的椅子缺胳膊少腿,压根不能坐。
在这里他们可以随意打骂辱骂劳工,不管有没有错,反正看不顺眼就打一顿,自己心情不快也大骂一顿,总之有事没事打骂一顿,压根就没那些人当成人看待,有时甚至觉得连畜生都不如。
久而久之,生出高人一等的错觉。
凌彦眸色平静,很淡地撇了那个人一眼。
刀疤男不知为何立马升起一种不妙预感,泛出害怕,暗自吞咽一口口水,心想不能怂,旋即抓起酒瓶子往嘴巴灌了几大口烈酒壮胆,狠狠一砸桌面,怕个锤子,自己一方有那么多人,都还是曾经在刀子上怕摸打滚的兄弟们,而对方看起来不过是细皮嫩肉,手无寸铁的弱家子弟,真正拼起来,己方必赢,手至腰间刚准备取下长鞭以震自身威严。
乔若槿立即拽住凌彦胳膊:“咋们就去那边吧。”
他是真的怕凌彦突然直接出手把对方踹飞,顺道扔走那张被坐着的凳板子。
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嫌弃。
“切,狗杂种,瞧那一身穷酸相,连个像样一点的随身物品都没有。”
凌彦并未回头,指尖一点灵气弹射出去,击中支撑茶棚的一根支撑柱,瞬间茶棚轰然崩塌,打在刀疤男身上。
异常声响引来其他人注意,一些劳工看见刀疤男从倒塌的茶棚子下面回头会脸爬出来,不禁觉得好笑,实在是大块人心,使劲强忍笑意,不然被看到免不了招来一顿毒打。
刀疤男艰难地爬出来,因吃了几口土不停地吐口水,然后拍打自己身上衣服灰尘,大骂晦气倒霉,回头看一眼身后,愣了愣,疑惑不解,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倒就倒,目光一下子落到那三个背对他的人影上,一定是他们搞的鬼!
极速抽出皮鞭狠甩地面。
“啪!”
快步冲到他们身后,挥扬皮鞭毫不客气打下,不曾想被黑衣男子抬手轻松抓住。
刀疤男用力抽了抽鞭子,发现岿然不动,不由得恼怒,总目睽睽之下不是让他脸皮没处搁放吗?跟在大庭广众下狠狠抽它一耳光一样。
“他奶奶的,赶紧放开老子鞭子,不然要你们好看!”刀疤男粗言暴语吼道,不忘用尽全力拉扯鞭子。
凌彦松手,刀疤男猛地朝后跌倒翻滚,啃了个狗吃屎,屁股开花。
“狗崽子!狗杂种!”刀疤男怒气冲天爬起来喊道。
乔若槿委屈巴巴道:“明明是你叫放开才放开的,怎么还赖到我们身上来了,都没有王法了吗?”
刀疤男皮笑肉不笑道:“王法是个什么玩意,在秃子山我就是王法!爷要你跪你就得跪,爷要你死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