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沉寂。
此处不通,一是先前进来的中堂,二是位于其他三个方位的一模一样房间,将路全然堵住。
看了看三间房,乔若槿思忖一下,而后踱步移行往正前方的房间走,站在房屋门前,顿身一会儿才款款抬起手往前推,“咧”静的听不见一丝声音的地方终于响起一道木门摩擦开门声,颇为悚人,入耳撕咬绷紧神经。
声音犹如三更半夜郊外独木小屋外,一黑魆魆作恶鬼影悄然而至,顶着一双幽幽骇人幽光瞳目,爪子利长指甲不时滴落刚刚截杀生人所存留的腥红鲜血,将手贴在门上慢慢推开木门踏入屋子所发出的瘆人咧声。
里面摆设很奇怪,一片素白,帘子素白,墙上画卷素白,数十条白纱悬挂于房梁上掉下来,倾斜而落,长至拖地,不知谁人家衣裙如此晦气不吉。
从全身被黑漆涂抹的雕花窗子那透进来几缕光线,说是雕花窗倒不如说是雕鬼窗,其上的雕纹并不是一般房子内所安置的山水花鸟雕纹,而是狰狞恶鬼正高举叉子刺向双手被绑在后背的下跪惊恐人士。
雕窗旁边是一张案桌,上边摆放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架子上毛笔倒立竖直,乌黑笔头尖锐到堪比箭头,能轻易穿透皮肉,隐隐泛出寒光,一排整齐垂吊,长牙锐利。
一根磨剩半截的墨条依靠在砚台边缘,里中原本存留的墨水已经挥干,一张黑皮盖在上面,边缘起脱皮褶皱。
砚台边上镇纸压住一张白纸,地面散落一地白纸。
雪白靴子轻声踩踏地板,凝眉环视四周,漆黑瞳仁浮现紧色,倒映清一色的黑白色调,生出误入灵堂的错觉,铺天盖地的阴气简直要逼人离世。
空气非常潮湿,弥漫浓浓腐木霉味混杂地底泥土味嚣张地撬开来人鼻子刺激嗅觉产生厌恶感。
忽然一阵凉风从背后袭来,乔若槿立即绷紧后脊背转身,瞬间抬手横置玄云剑,强烈鬼风迎面扑来险些吹闭眼睛,扫动一身鸡皮疙瘩,白纱和白纸因风放肆飞扬,轻飘晃动身姿就像鬼魅巡游。
眼前木门骤然自动关闭。
被人大力摔门般的清脆“砰”响回荡屋子,产生回音,“砰砰砰”,浑似有不少看不见的人躲在各个隐秘角落相互呼喊模仿声音,共同嘲笑来人大惊小怪。
立即过去试图打开门,然而木门像是紧紧连接在一起怎么也拉开不了分毫。
“咻!”
后面一影子快速掠过,带动空气产生阴风。
乔若槿即刻回身,空无一物,额头不禁渗出丝丝冷汗。
“咻!”
又是一道怪音,稍纵即逝,不断拨弄心颤音弦,总是从背后传来,然一扭头什么也没看见,头皮发麻,浑身不由自主战栗。
仔仔细细扫视屋子,角落里有一铜镜就直接放在地面,颇有远久年代感,抬脚轻声朝那边走动然后停住偷偷斜睨铜镜,通过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自己折射的身影以及后背
不一会儿,透过镜中像见到一半透明白影出现。
一个漂浮于空中的幽灵,漆墨长发披肩,前端刘海零碎偏长,骇人惨白无一丝血色的肤色披身,隐约可见一双往外凸的圆咕噜大眼睛,瞳仁只有一点,周边眼白占据大部分位置,红血丝蜘蛛网地遍布其上,狰狞凶悍吓人。鼻子又长又高,底下张开血口大盆,猩红长条舌头吊在外边,悠悠长至胸口。
双双举起两手,爪子万分惊红,沾满血一般,正慢慢靠近乔若槿。嘴角留下贪婪垂涎唾液,舌头甩动想要舔舐那白净脖子,“咻”,女鬼忍不住嗦吸回来一口口水,同时迎面上来一张开手掌,掌心处是蕴含危险力量的灵球。
乔若槿凝眉奋力推出手,入目一张放大惊骇煞白狰狞扭曲鬼脸,心下一颤,更加用力驱使灵力,“啊!”随着一声凄厉惨叫女鬼泯没为空无。
重归沉寂。
脚下踩到一张白纸,伸手拨开白纱往房间更深处走,屏风后面是卧榻处,习惯性先打量一圈,床上素白被子似种裹着一长条物体,很明显高出一截,就像有人躺在里面卧睡一样。
被子将里中物体四面严实包裹,不露腿脚。
“呜呜呜呜”
乔若槿目光立即死死锁定在被褥上,警惕向其移动,还不是特别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一口口水,手搭刚搭被子上顿时感到一阵冰天寒意。
忍着悚然即将要炸开的头皮猛地掀开被子,一愣,被子底下包裹的竟然是一条困成长条团的被褥。
那刚才声音从哪来的?
眉头紧皱,长剑抵在长条被褥捆绑线结处,锋利侧面对着线朝上一挑捆结便被割断了。
轻轻拨开被子逐渐平坦。
在中心处放置了一小型稻草小人,其身子上捆绕着一张符纸。
留音符,可以将万物声音留在符纸之中的符纸。
符纸微微颤动,类似小孩子抽泣呜咽音“呜呜呜呜”再次传来。
果然是留音符搞得鬼,稍稍松了口气,接着一道怪音又把他拉回紧张绷紧线,床榻下咔哧咔哧木板摇动音不断传来,敲打原本就僵绷身子的乔若槿。
乔若槿深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缓缓心,随后咬咬牙拽住被子一把抽走丢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