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闻之身形冷然一颤,对逝者来说入土为安是最大的尊重,入馆之后在还去挖人棺材岂不等于开棺鞭笞侮辱死者吗?
开棺乃大事,并非他一个人就能决定的,就算再怎么想知道围困在心里令一众人等都无法救治的病因谁什么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汪匀成刚走到外面就听到两人对话,于是进来走到他们跟前正色道:“如果真需要开棺才可以验明话我可以同意。”
秋霜惊诧地瞪大双目,满眼不可置信,眼睛眨也不眨地地警惕防备望着汪匀成那张熟悉的面孔,严重怀疑他现在披了一张汪匀成的伪装面具。
谁同意都不奇怪,唯独汪匀成同意很奇怪了,还同意的那么爽快。
自从冬儿爹死了之后汪匀成对对方的一切事物都颇为敏感,到现在为止对方曾住过的屋子还按照原来摆设一点没变。
有问题,绝对有有问题。
摸下巴思忖一会,心中忐忑不安,趁汪匀成不注意疾速出手'拽住他脸皮用力地往外拉扯,拉红了肤色。
嗯?居然扯不下来,面具够贴脸的。
突然身子颤栗,惊悚点点击打皮肤,猛地一哆嗦牙齿直打冷颤打架,脸瞬间僵住,僵硬地扭动脖子,不出所料地看见一张乌黑铁青的怒脸。
汪匀成冷眼直盯他,宛如涂抹上一层炭灰,咬着牙关,眼眸嚣张怒火气焰腾腾冲天,额头青筋突突跳动,底下两手掌捏成一团,骨关节泛白,隐隐发出咔咔声响。
那么一瞬间秋霜以为自己生命就要终结了,脑门冷汗直冒,汗毛悚然,置身于冷冽寒冬之中。
完蛋,摸到老虎屁股了,那么凶神恶煞模样妥妥的汪匀成没跑了。
立即怂地缩回手藏在身后,强扯出一抹生硬笑容,颇为难看,尬色道:“你们聊你们聊,我先走了。”
脚底抹油一股烟溜走。
话未落完人就已经跑没影了。
片刻,一双爪子攀扶墙面,从转角处探出一个脑袋耳朵对着那边三人,一副想偷听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乔若槿:“”
安远:“”
威风鼎鼎的徽宗二宗主还真是怂的出乎意料。
汪匀成清清嗓子道:“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冬儿爹应该也已经变成一具白骨,安远先生还能通过白骨辨认出来?”
安远:“我医术有限,没有十足把握一定能找到冬儿爹病根,只是我心头存在一丝疑惑,也知道开棺乃大事,轻易下不了决心,所以希望汪管理再慎重考虑考虑。”
“好,无论有没有结果我都不会怪到安远先生,这是我个人决定。”汪匀成寻思考虑了半天,衡量之间利弊,最后咬咬牙下定决心。
开棺当日,秋霜汗如雨下地挥动铲子,挖起一铲铲泥土甩至旁边,不时抬起袖子擦擦额头汗水。
开棺一事毕竟不太光彩,能让少一点人知道就少一点。
所以这里只有秋霜汪匀成乔若槿和安远几个人。
作为宾客,汪匀成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两动手,但是自己也不想动手,于是担子落在了秋霜身上。
撩起袖子和裤脚卖力挖土,不说又有谁知道堂堂一个二宗主竟然过的如此憋屈。
泥土渐渐稀少,显露底下黑色棺材。
汪匀成来到棺材旁边,深深地扫看了它一眼,随后手放置沉重盖子上缓缓推开。
乔若槿眨眨眼睛,这一幕似曾相似,当初第一次遇到苏蓉时候也是这般景象,如果她还在的话是不是可以像正常人一般走过春夏秋冬四季
心头仿佛压着一块石头,气闷透不过气。
对面棺材盖子全部推到一边。
待看清棺中尸体以后皆深吸一口冷气,脸面浮现骇色。
棺材中不是一具白骨,而是一具皮肤大量失水干皱起皱褶的尸体,恍如一具丑陋树皮人,棕色且沟壑遍布的皮肤松松垮垮地套在一具骨架之上,很是悚人诡异。
绕是汪匀成也被惊的一愣,为什么东儿爹尸体过了半年之后竟然如此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