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中,一人头发凌乱衣服破损多道伤痕染红点点白衣,欲扩大衣上红色图案范围,他定定站在原地,嘴唇泛白,嘴角流挂一丝红血,纵然如此还是一往如既地挺直腰杆子,完全不肯折腰半点。
即便已经提前知道凌彦不会有大碍然乍一看到对方这般落魄模样时乔若槿还是心咯噔一跳,下意识慌张,刚踏出一步就听到脑海里的传音,生生顿住收回迈出去的脚。
凌彦:我没事,别过来。
凌彦抬脸倔强地回视胡明瑞,道:“大宗主还有什么招数,我一并承受了。”
胡明瑞眼眸一怔,震撼对方居然在受了他明土钟之后居然还能如平常人一样如松站直说话,虽然他仅仅用了五层,但若是换做寻常人可能早已遍身血迹了,摇晃几下便直接扑倒在地不省人事,果真有几斤几两,怪不得秋霜敢做担保,旋即收了些许厉色,冷冷道:“还是太弱,你们要去群晏大会便去,死了伤了我可不管,反正也仅仅损失了两名无足轻重的外门子弟而已。”
冷哼一声甩手转身离开大殿。
乔若槿立即冲上去扶着凌彦手臂,没敢太用力,避开伤口轻轻抓住其他地方,脸上尽是隐藏不住的担忧,眼角暗瞥对方伤口,血腥味冲鼻,不免不悦地皱皱鼻子,不是因为气味刺激嗅觉,而是这些伤是真真正正的伤,会痛会流血,紧色道:“我们先回去上创伤药。”
话落,一瓶药液沿抛物弧线掉在凌彦脚下,同时一道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语遥遥传来。
“你是我伤的,如果不回赠点东西秋霜那小心眼估计要找我拼命。”
秋霜满头无语,你自己难为情找不着台阶下也不用污蔑我小心眼吧。
“多谢大宗主。”凌彦对着已经没有人影的胡明瑞远去方向道,刚要弯腰拾起那一瓶子时乔若槿就比他先一步拿走,看了几眼,谨慎地打开闻闻气味。
“徽宗大宗主所用之物不是寻常药物,想必我的伤应该很快就好了吧。”凌彦道。
这人表面上是严厉不近人情,心底却还是流淌温热浓血。
回去以后秋霜无奈对凌彦道:“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们不要说话,我问题我自会解决,不用你强出头,无论如何你们都是我弟子,胡明瑞那老冰块看在我面子上是不会贸然对你们出手的,我只要再磨多一会儿就可以了,结果这下可好了,你还把自己搞伤。”
凌彦:“就一点点伤而已,不碍事。”
秋霜啧一声,因对方鲁莽行事而恼怒道:“诶,我说你在汪府时候不压我压的挺过分的嘛,怎么就甘心任由胡明瑞将你打成这样,稍微反抗一下也好啊。”
凌彦:“主动出击打消大宗主疑虑总比他一直心存他想好多吧,都给了我药物也间接证明了他认可我们了。而且你说了尽量不要说话吗?我觉得我已经尽量了。”
就算秋霜今天把他说过去了也难保来日不会再来找茬,现下能解决一个问题是一个,而且如果对战时候对方挑了乔若槿岂不是更遭,那骨子身板还没完全张开呢,不需要提前硬碰硬石头。
秋霜一时语塞,憋了一脸青黑色,你尽量个屁!扶额无奈道:“你先好好养伤吧,有问题叫我,我让药师田柾过来一趟。”
“这点小伤不必麻烦。”凌彦转变话题道:“不过安远他向来对医学很是沉迷,所以能不能让他去和田柾那边学习几日。”
秋霜闻言疑狐地看向安远,想到连田柾都无法辨别的松毒他都能知道,怎么瞧都不像是要虚心向学的样子,道:“你医术应该不比田柾差吧。”
安远:“世上总有擅长和不擅长,我懂的徽宗药师不一定懂,同样他懂的我也不见得会懂,都是相互学习促进见识。”
药方子烧的正巧,不借这机会好好探探情况怎么行。
秋霜嫌弃道:“那老头子罗里吧嗦的很,药炉子又臭苦药味,你要是不介意我去跟他说说。”
安远:“劳烦师父了。”
而后几日,凌彦伤势恢复迅速,很快跟没事人一样。
乔若槿一入门便见一人支颐翻动书籍便心生喜悦道:“你没事了?”
凌彦合上书本收好抬眸看向乔若槿道:“本来就是小伤,修养修养就好了,对了你那还有没有酒。”
也就随口问问,乔若槿喝不了酒,自然不会携带在身上。
“有。”乔若槿转手拎着一壶酒推到对方面前。
凌彦惊讶道:“你空间法器怎么连这玩意都有,长大了就翅膀硬了啊,是不是想偷偷背着我们喝酒,我坦白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沾一点酒水我保证肯定直接把你丢到大街上。”
乔若槿:“我没喝。”
凌彦仰头喝了几口,道:“这味道明月醇酿?”
明月醇酿是松子镇特有的好酒,酒香隔巷远飘乡,自第一回喝后就赞不绝口,不过也就仅仅喝了一次后就再没机会再去那边。
依稀记得似乎是上回自己假装喝闷酒时喝到的,也是乔若槿第一次碰的酒。
乔若槿:“嗯,你说你喜欢喝的,逛街时候看到顺便买了一些。”
凌彦顿时热泪盈眶浮夸道:“太感动了,小少爷太乖了,居然还记得孝敬我。”
乔若槿:“喝完赶紧和我出门溜溜,安远那边暂时没有消息。”
凌彦唇角勾起一抹讥诮,道:“不急,狐狸尾巴藏不了多久,特别是在心急情况下。”